第81章 八十一只龙崽(2 / 2)

漂亮的钢琴家抬眸看向她,抿紧了被吻得有些艳丽的唇。

冰凉的蓝瞳中似乎激荡着某种剧烈的情绪,好半天,男人才缓缓开口,嗓音微哑,

“怎么,别的男人想亲,你就给亲吗?”

所以,她这么熟练的接吻,是从别人身上学会的吗?

其实,沈谬没有想用这么尖锐到质问的语气,只是一想到她吻过别人,他就实在忍不住。

同样,绵绵作为最是骄傲的龙,自然也最不喜欢这样质问的语气,她眉梢一挑,原本轻轻放在对方侧脸的手忽然往后,然后一把攥住男人脑后的头发,

砰!

冰冷的玻璃贴在了锁骨上,沈谬似乎再次回到了那天小隔间里羞耻而难受的姿势,少女温热的呼吸落在耳侧,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

“.......”

她的嗓音太小了,落到沈谬缺失听力的耳朵里,就是一片模糊,他只能感受到耳侧她呼出的温热。

原本发热的耳尖,温度骤然飙升了起来。

“江绵绵!”

沈谬不知道为什么她如今怎么变得这么暴力,或者其实江绵绵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她原来,对他很温柔。

沈谬想到了当年,被她一圈打进墙壁里面的绑匪。或许现在,也算是温柔。

这时候,绵绵忽然被男人耳侧的助听器吸引了视线,她记得这个东西。

只是当初,绵绵一直以为沈谬的助听器,是某种特别的饰品,就像妈妈的耳环。

直到,她看见报道上那些描述沈谬的话,看见少年当初写给她的信,到那时,她才后知后觉注意到,

原来沈谬跟别人说话时,总会将目光下意识落到对方张合的口型上,是因为他听不见,所以才要仔细地去看别人的口型。

而她当初和妈妈学的,也不是什么独属于小公主的特殊暗语,是专门给聋哑人使用的手语。

此刻,绵绵忽然稍稍松手,让对方能够转过来,看见她的脸。

“信里说......你听不见。”

“......”

看清她的口型,沈谬全身骤然僵住。

他其实当初写下那些信的时候,就知道那些字词会将自己最不堪的残缺暴露在了江绵绵面前,

沈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然而此刻当对方询问的时候,他竟然,还是会觉得难堪。

因为,她那样美好。

而自己,却这样残缺。

玫瑰配不上龙,更何况,是一朵残缺的玫瑰。

沈谬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尖锐&#303...

40;质问显得特别可笑。

绵绵凑近他的侧脸,唇瓣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垂说话,湿热的呼吸灌进耳廓,

“这样都听不见吗?”

“.......”

当然是听不见的,所以,也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甚至,就连沈谬作出的每一首曲子,他都只能看着音符,在心里摸索着,按照小时候的记忆,拼凑出乐曲的模样。

沈谬的确是个天才,却也拥有着大多数天才遭遇的痛苦和折磨。

绵绵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却从男人僵硬的身体中得到了答案,的确是,听不见的。

为什么会听不见呢?

信里只说,他听力残缺。却没有说,怎么会残缺。绵绵摸着那冰冷坚硬的助听器,心里认真思索着,

“是因为受伤了吗?”

“......”

沈谬能够感知道她在说话,却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她明明清楚自己听不见,为什么还非要用这种姿势,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直到,他感受到助听器被一只手摘下来,世界倏然陷入一片冰冷空洞的死寂。

对听力缺失的人来说,摘下助听器,会让他们生出一种极度的不安感。就像是不会游泳的人,被丢到了海里,而此刻,有人夺走了他唯一的救生圈。

漂亮的钢琴家的声音流露出明显的慌乱,

“江绵绵,不要闹,还给我......”

——那个可不是什么玩具。

然而还没等沈谬挣扎着去抢回来,湿热的触感骤然在耳尖晕开。

“......”

男人呼吸一窒,心脏就像是在这一刻被一只手死死攥紧,然后又放开。

他的手死死按在阳台的门上,光裸的胸膛贴着冰凉的玻璃,还未晾干的红色颜料,在上面烙下一片破碎而斑驳的龙鳞,在艳烈的朝阳日辉下显得格外绚烂。

漂亮的钢琴家大口大口喘息着,因为听不见,于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发出了怎样不堪入耳的低吟。

那双漂亮的蓝眸空洞而茫然地望向外面,炽烈的朝阳让他下意识微微虚起眸子,

好半天,沈谬才恍惚地反应过来那样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她在吻他的耳朵。

或者准确一点,是含着,舔舐。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谬浑身都烧起来。他想要挣扎着站起,然后结束这样奇怪又过分亲昵的姿势,

“江绵绵,停.......”

最重要的,阳台的门是透明的玻璃,他这样的位置和姿势,能够清楚地看见下面的小花园,还有干净而整洁的小路,甚至不远处,江绵绵他们家的房子。

而这也同样意味着,只要有人站在那些地方,就可以看见透明的玻璃门后面,有一个上身□□的金发男人,被穿着红裙子的少...

女,摁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