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旁边的一名年轻女子比自己还要年轻两三岁,却是毫无修为,各方面非常普通,就是一个普通人。
蓝衫女子望着谢佳晨的双眼,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你救了我两次,想要得到什么?"
谢佳晨露出纯真的笑容,摆手说道:"都是缘分到了,不得不做的事情,就别在意这些了。"
蓝衫女子似乎早就知道白发少年会这么说,也没听进去,执意要报答一番,否则心神不宁寝食难安,她试探性地问:"你两次救我性命,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这就是虚伪了,从来没有人不为了利益而出手的,更何况我是一名刺客佣兵,仇家很多,你为了救我而得罪我的仇家,非常不值得,所以提条件吧,只要是我能够接受的,绝不讨价。"
谢佳晨头大如斗,心想着我不就是救了你吗?为什么要曲解我这个好人的做好事的心意呢?
谢佳晨开玩笑地说道:"纯粹只是看到十几个大男人围攻你看不下去了,才救的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若真想报答我,就陪我睡两晚吧。"
本以为玩笑话能够让这名蓝衫女子知难而退,却不曾想,她望了望四周,脸上露出为难地问道:"就在这里吗?这么多人看着。"
谢佳晨瞪大眼睛已经气晕过去了,又一个实在人,我的天啊?何凯凯露出笑靥,心里已经竖起了大拇指,好像在说谢贤弟果然不愧是我辈中人,这么下流的条件能够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所应当,真不错。
与何凯凯同行的女子只是觉得过分,露出幽怨的目光看着谢佳晨,江逢菱已经麻了,属于是麻中麻的那种麻,刚才还看到何凯凯跟他同行的女子在附近野外大战,只是觉得年轻人血气方刚,现在听到谢佳晨说的话,觉得救自己的人真是个无耻之徒,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我怎么让他给救了?我怎么不死在大鹏图诚的剑下啊?!
谢佳晨看到周围的眼神,觉得自己玩笑开大发了,于是缓缓说道:"我和他们三个认识也不久,完全是把他们当兄弟和朋友,他们有的人救了我,我也救了他们之中的人,我希望你也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本以为像这种化解青衫女子心中不安的话会有所用处,青衫女子神情露出痛苦地说道:"我没有朋友,也不想拥有任何朋友!"
只有痛苦却没有挣扎,谢佳晨却是越发地看不透这名女子,只听她恢复平静接着说道:"我是个不祥的人,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去世了,被一名渔夫收养,三岁的时候,养父外出捕鱼时碰到修者大战,被战斗余波击晕掉进水里淹死了,后面隔壁的农夫又收养了我,第二年就发蝗灾,庄稼地里颗粒无收,农夫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无奈将我卖与人贩求个生路,谁承想人贩刚进城就被衙门拷走了,我在街面上走了许久,又被一家三口收养,除了养父母还多了个妹妹,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结果三年后,因为养父举报散卖五石散的商贩,某天夜里,一伙大汉闯入家里,当着养父的面十几个人轮番奸淫了养母,养父和妹妹也被其所杀,只有我躲在床底下才逃过一劫,我钻出来的时候,地上都是血,桌上都是血,墙上也都是血,养母用白绫上吊了,已经没了气息,我好害怕,不停地往外面跑,想逃离这个地方,碰到了一名在钱庄干活的伙计,他牵着我的手回家,做饭给我吃,买衣服给我穿,我脸上勉强挤出笑容,他看到后也笑了起来,可我却没有丝毫开心,我只是怕,害怕,非常怕这一切又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一段关系维持到七年前,当我觉得这些惨剧不会发生时,那天,养父很晚了都没回家,我很害怕,于是出门去钱庄找他,临到时,许多人围在钱庄外面不停地议论,说是钱庄老板得罪了某个家主,不肯低价贱卖产业,结果钱庄一个活的都没留下,拨开人群时,看到挂着的十几具尸体,我轻易地辨认出了养父,这时我才知道,都是我的原因,没有我的话,他们都会好好活着的,也不会这样啊!"
看着蓝衫女子落泪的样子楚楚可怜,谢佳晨只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这些年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谢佳晨只是不容置疑地将她拥入怀中,此时千言万语却也不及这一刻的依靠。
即便这一刻很短暂,却也是许多人忙碌一生所追求不到的,遥不可及的,只是听说过的些许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