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药师、张令徽、刘瞬仁、赵鹤寿、甄阔海、甄五臣高声答道:“末将遵旨!”
随后,童贯又将目光看向种师道。
种师道心里一紧。从童贯到来后的所有表现中,种师道已经有了预感,知道童贯、蔡攸回京,在圣上面前,没说自己什么好话。从刚才宣布的圣上旨意来看,其他人均有任用,唯独没有自己什么事,种师道心里就预感到了,估计圣上会有责怪自己的旨意。
果然,童贯宣旨道:“侍卫亲军马军副指挥使、应道军承宣使、保静军兼晋阳节度使种师道,久居西北,熟悉西北边务,故撤销种师道本兼诸职,率晋阳裨将一十二员,移师西北,任原泾平庆经略府经略使,专司西北边务。”
童贯宣布的圣旨中,并未责怪种师道的不是,但撤销了种师道的本兼诸职,调往西北,担任原泾平庆经略使,专司西北防务,就已经说明问题了,说明徽宗赵佶对种师道在此次北伐中的作为不满意。
种师道心里明白,一定是童贯、蔡攸在圣上面前诽谤自己了,但当众不便理论,遂迈前一步,高声答道:“老种谨遵圣旨!”
童贯见状,心有不满。童贯心想,其他诸将,无论职位高低,皆谦称末将,唯独你种师道,借了谁的势要,敢对圣旨称老种?!这分明还是眼里没俺这个元帅嘛!童贯心里虽然不悦,但前些时日返京,在圣上面前,将北伐失利的责任,转嫁到种师道头上了,达到将其从伐辽大军中调离,贬至西北的目的,童贯遂不再计较种师道态度好坏了。
童贯宣布完徽宗赵佶圣旨后,蔡攸又说了些勉励大家奋勇作战的话,童贯便让其他大将先回去了,单独留下了郭药师,他和蔡攸一道,要与高药师单独谈话。
众将离去后,童贯、蔡攸起身离座,让着站立在大堂中的郭药师坐。
郭药师受宠若惊,不敢入座。
童贯道:“郭将军,圣上闻听你归宋,甚是欣慰,令本帅与蔡监军予以抚慰。前几日,辽过已向朝廷称臣,朝廷已改幽州为燕山府。将来幽州收复后,郭将军便是燕山府知府,统领北方诸州事务。郭将军,圣上对你期待甚高,此次攻打幽州,当奋发勇为,莫辜负圣上之厚望。”
郭药师起身离座,跪伏于地,涕泪齐下,哭泣地说道:“药师乃一败将,是何等卑贱之人,圣上如此高看药师,药师既是赴汤蹈火,也难报圣上之隆恩。”
童贯道:“郭将军快快请起。
蔡攸也从侧说道:“郭将军起身吧。现在不是讲礼节的时候,攻伐幽州,才是当务之急。郭将军若感恩于圣上厚待,当奋勇作战,以收复幽州作为对朝廷及圣上的回报。”
郭药师遂爬起身来,望童贯、蔡攸一揖,高声答道:“多谢枢密使、监军抬爱,在下当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虽死而无怨,定将收复幽州,以回报圣上隆恩。”
三人相坐,又说了阵闲话,然后令郭药师出厅去了。
再说种师道回到驻地后,将圣上撤销了他本兼诸职,调他前往原泾平庆任经略使的情况,告诉了手下众将。手下众将见说,皆满面怒色。王进望种师道一揖,说道:“相公调防西北,乃是大好事,那是咱们的老家,咱们赶紧走。此处乃是非之地,咱们一刻都不在这里呆了。”众将也七嘴八舌地说道:“就是,赶紧走,到哪里都比在那阉人手下强,俺们乐得痛快。”
种师道遂令手下裨将准备,他又去了雄州府衙,与童贯、蔡攸辞行。
对前来辞行的种师道,童贯、蔡攸倒是客气,一再嘱咐,路上小心,莫要出啥意外。种师道因要离开伐辽前线了,觉得有必要再给童贯提个醒,遂望童贯一揖,说道:“枢密使在上,原本,俺老钟已被撤销本兼诸职了,与伐辽无任何关系了,但对契丹,俺老种还是了解的,凡事要果敢,万不能报犹豫之念。”
闻听种师道如此一说,童贯心里又不高兴了,心想,这个种师道,临走了还不忘放个屁!难不成俺童贯还不如你了?!既是你能的很,圣上因何为让你充任伐辽元帅或先锋使?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童贯心里的不悦,随即表现在了脸上。种师道见了,心想,你不高兴就不高兴吧,该我说的话,我必须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惟愿你此次能够伐辽成功,以收回燕云十六州之疆域,这既是你童贯的荣耀,也是俺大宋的幸事。
种师道遂于童贯、蔡攸辞别,回到驻地,带着手下十二员裨将,离了雄州,望原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