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事。”
佟颂墨沉吟道:“第一,如你所说,将毒气计划的证据公之于众。”
“第二,牵绊住谢易臻——”见张如是欲张嘴拒绝,佟颂墨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紧接着道,“我知道你能做到,你与谢易臻的关系并不像我们表面所看的那般简单。”
张如是神色微紧,垂下眼睑,没再出声。
“毒气计划只是源系与日本人的诡计,衡系却在背后坐向渔翁之利,周翰初需要时间和衡系这一批人斡旋,所以你必须牵制住谢易臻,”佟颂墨淡淡道,“至少别来添乱。”
张如是眼露挣扎,半晌后才咬咬牙点头道:“好。我尽量。”
“第三,”佟颂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若我们俩不幸都死了,劳烦你,帮我们把尸首收了,就……埋在同一座坟墓中吧。”
“若这三件事都没问题,我便将铜台交给你。”
“好。”张如是当机立断的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君子协定。”佟颂墨道,“眼下我不方便取出铜台,你若信我的话,待一切了结,我必定亲手将铜台送到你的手上。”
“佟少爷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张如是笑笑,突然神色有些恍惚,“其实,就算你不跟我做这笔交易,我也会帮你们,不过是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帮。”
佟颂墨略有些诧异:“为何?”
“我从前受过颂定的恩惠,”张如是低笑一声,说,“咱们联合会里受过他恩惠的人可不少,好些姑娘不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死在街头了,所以你放心,就冲着颂定,联合会里的人都不会真的对你们佟家的人怎样。”
佟颂墨意外的开口:“你也……”
“看来是已经有受过他恩惠的姑娘来寻你了,”张如是道,“我先带你出去。”
佟颂墨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杜衡的房间——房门紧闭着,门口一盏灯也没开,看上去有些压抑。
不知道这段时日杜衡在此处是怎么过的,但看他的模样,应该很不好受。
张如是合上门,摁了几下打火机,火光在黑暗之中明灭好几下,却始终没有把那支烟点燃,张如是闭上眼,叼着烟的嘴突然用力的咬了咬,在烟上留下了一道非常明显的齿痕。
“咔”的一声,空荡的房间里突然再次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张如是倏地睁开眼,正对上谢易臻那双幽深的瞳孔。
他松开手指,火灭了,烟点燃了。
张如是哑着声音道:“多谢。”
“人送走了?”谢易臻伸出手捏了捏张如是的耳垂,低声问道,“可有说什么?”
“倒是没说什么。”张如是低声道,“期间也并无什么意外。”
“藏得倒是挺深。”谢易臻轻“啧”一声,手上那只打火机再次明灭,他摁了好几下,才淡淡道,“你都同她说了些什么?”
“我和他能有什么好说?”张如是淡淡道,“不过依你所言,想从他嘴里探得铜台下落,可惜他一个字也不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