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述什么时候来的!?
水果刀险些砸地上, 千吟莫名有一种偷/情被抓包的心虚。
不对,又不是她跟别人表白。
“纪,纪老师……”秦甸舌头打结儿。
场面有些狗血, 火花四溅,千吟抱起她的榨汁机,鬼鬼祟祟地打算远离销烟。
撬墙角又怎么样, 上这个节目还不能大胆追爱了啊, 秦甸有了底气, 半路拦住她, “吟吟,我不强迫你,但上次的折手指游戏你说自己在我们当中有心动嘉宾,我就想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前有狼, 后有虎,女孩讪讪地笑:“没,没有。”
你都不迂回一下, 犹豫一下的吗?
秦甸不愿意相信。
他还想再多说什么, 便被人提着后衣领嫌弃地扔到一旁。
“听不懂拒绝?”纪时述目光夹着寒月不化的霜雪,又冷又刺,不友好地看着他。
他现在的模样和电视荧幕里的反差很大, 秦甸打了个哆嗦, 后退几步, 死犟着男人最后的颜面:“我,就算不是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我会努力追到你的, 节目结束你一定是我的cp!!”
很蠢但是很爽, 秦甸觉得自己可能把这辈子的狠话都放完了,不去看纪时述乌云密布的脸和千吟尴尬的表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昂首走出厨房。
千吟心惊胆战地瞟了纪时述一眼,用毕生最慢的速度转身,收拾好梨渣。
“千吟。”
挽起半截袖子的手臂撑在女孩腰前的大理石瓷砖上,青色的筋络性感蜿蜒,骨骼嶙峋劲瘦,他站在她身后,高大的阴影严丝合缝地拢住了她,玉白的后颈暴露在视线下,凶猛肉食动物最爱的猎物的致命弱点,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我也很好奇,”他目光毫不掩饰,盯着那一块圣洁,手指为她勾去不听话的碎发,“你的心动嘉宾是谁。”
挖个坑自己跳,千吟故作镇定地切梨,可是他像是听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态度,借着小动作折磨她。
她不说话,他手指勾着碎发,似有似无地擦过颈边,她对很多地方都很敏感,呼吸不由自主加快。
还是当哑巴。
他就更大胆,他有千种万种办法让她说,他太想听了,是自己就好,不是自己的话。
他也有千种万种办法让她把答案改成自己。
“是我么。”作恶的手环住她的后颈,纪时述就是蛊惑人心的妖怪,纤细的脖颈被大手包覆住,千吟整个人都快交代在他身上。
纪时述真的很奇怪,每次她被别的男人献殷勤,他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要发一次疯。
千吟被他的暧昧手段折磨得脸红腿软,差点就抵抗不住,城池陷落,告诉他,对,我就是喜欢你。
拇指从女孩的脖子摩挲到下巴,她像只高贵的天鹅难耐地仰?????高,纪时述眸光闪动:“没关系,我喜……”
“吟吟!!!莫莫哭了!!”
怀中的女孩猛地一颤,目光骤然清明,慌张地推开他:“莫莫哭了,我得去看看。”
纪时述维持着姿势,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臂弯下溜走,他和一堆梨渣干瞪眼。
艹……
郑漪尔抱着哭涨红脸的莫莫,看见千吟来,焦急道:“你去哪儿了?”
“我在厨房榨果汁。”千吟的脸也好红,郑漪尔纳闷什么果汁还有这种奇效,“莫莫怎么了?”
“他被关在仓房了,那儿又黑又脏,他才四五岁肯定怕啊。”
千吟从郑漪尔手中接过他,轻轻抚拍着男孩的背。
“怎么一个人去那里呀。”
“不是我去的,”莫莫抽泣,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哭得红肿,白净小脸蛋也爬满了泪痕和脏脏的灰尘,瞧着可怜,“是敏敏带我…带我去的,我一回头…门就锁上了。”
“敏敏,苏折柳那队的。”郑漪尔补充。
“苏折柳?”
千吟直觉没那么简单。
她带莫莫回了房间,那里纪时述会安抚他,女孩一个人去了仓房。
仓房堆积着杂物,四面无窗,几乎一点光亮都不透,她蹲下身体随便拨动了几番,旧物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灰尘和蜘蛛网,甚至还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叫。
行啊,欺负不了她,欺负到她孩子头上了。
千吟“噌”地站起来,直接过去敲苏折柳房门。
“你什么意思。”
苏折柳抱手:“千吟,我没惹你吧。”
“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教唆孩子?有本事你把我关进去啊。”
是,她是让敏敏捉弄莫莫一下,反正小孩子之间玩游戏嘛,越不越界她可不管。
“敏敏带莫莫去玩,莫莫自己贪玩进了仓房还把自个儿锁住了,关我什么事,胆儿那么小,这都会哭。”
“行。”千吟侧头,眼珠不善不错地盯着她,她本就生着一张睥睨众生的高级脸,这会儿半点人间烟火气都没有,仿佛高天宣判罪孽的上神,绝对的高不可攀,望尘莫及。
苏折柳的气势隐隐被她比下去。
“我关你一晚试试。”她攥着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女人尖叫。
“仓房上边有监控,一起去看看?”千吟说,“莫莫跟我说是敏敏故意推他进去的。”
“莫莫说什么你都信吗!”
“不信他难道信你吗,”千吟更大声,“我护短,怎么了!”
苏折柳一霎噎舌。
“千吟。”身后有人低沉地唤她,她听出那声音的主人是谁,倔强地不回头。
纪时述走过来捏了捏女孩的肩,“好了,交给我。”
她烦躁的心被治愈,逐渐归于宁静,犹如漂浮苦海的一叶浮萍,寻到归家的靠山。
她留给苏折柳一记眼刀,转身离开。
房间里莫莫正在搭飞机模型,孩子的脸蛋已被擦拭干净,他不哭不闹,认认真真地看着说明书。
应该是纪时述教他玩的,千吟心里升起柔和,她放慢脚步靠近。
莫莫皱着眉头一眼严肃地盯着说明书,模样老成。
啊,你拿反了呢。
女孩扑哧一笑,莫莫仰头:“妈妈。”
他抱住千吟的大腿,“妈妈,我给你和爸爸惹麻烦了吗?”
“怎么会,”千吟哑笑,“是别的阿姨欺负莫莫,妈妈和爸爸帮莫莫出气去了。”
他低下脑袋,小短手抠着垫子,“莫莫不是胆小鬼……”
“嗯!”千吟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但是莫莫是要面子鬼。”他委委屈屈地瞅着千吟。
好吧,还是得给他点时间心理建设下,千吟端了粥和糖醋排骨回房间,恰好纪时述也回来。
千吟觉得,如果非要分角色的话,那纪时述扮演的一定是严父,而她是慈母。
“在房间吃?”男人轻微皱眉。
莫莫心虚地缩起脑袋。
千吟就跟他说了原委,“莫莫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哭过呢,他年纪小要当男子汉,觉得不好意思再跟大家一起吃饭,你给他点时间缓冲下嘛。”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软软的,纪时述点了点头,看她,“下次不可以。”
“嗯,知道啦~”
千吟找来小桌子和小凳子,摆上食物,见莫莫那双大眼睛一直望着自己地眨,带着探究,问:“怎么看着妈妈呀。”
“妈妈,”莫莫压低声音,“你跟爸爸现实里真的不是一对儿吗?”
千吟:“……”
女孩拿筷子敲了一下他脑门,“小孩子不可以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