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场的酒会千吟忘记是怎么度过的了。
她几乎报复性地吃很多甜腻腻的蛋糕, 纪时述应该有许多应酬暂时抽不开身,发消息说等会结束送她回家,女孩没理。
她蹭明烟的车回到御园。
微信的聊天界面依旧停留在他发的最后一句话上, 千吟赌气地设置了免打扰。
家里静悄悄的,她终于可以脱了束腰的鱼尾裙,身心惬意地泡了个澡。
她把光碟的音量调到最大, 边泡着柚子浴边放飞自我地大声歌唱, 所有的浊气全都一扫而空。
依旧嫌家里不够闹腾, 她打开了大屏电视, 跟着跳健身操和舞蹈,跳得大汗淋漓,千吟看了眼手机。
没有消息,却有很多个未接电话。
她的大小姐脾气, 时隔多年卷土重来。
游泳池,电影院,室内高尔夫球场……别墅里所有能释放精力的活动场所都被千吟玩了个遍, 最后她走进了纪时述的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那么反常, 也许是因为他说她可爱又漂亮,也许因为他叫她老婆,也许因为。
她找到了蔷薇花。
但有一个可以肯定。
我的心情被你调配, 我的目光为你流眄, 我患得患失, 完完全全地陷入。
我,狂恋你。
千吟并不深知。
她朝着男人的床被狠狠地捶了几拳出气,她心安理得地找了个借口。
因为你抢我热搜,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没有理由, 我就是要在你面前作天作地。
你会惯我。
千吟找出了他的笔记本, 在他写着加三加三页面的后边写了几个字。
“男人都是渣,感情都是沙。不听男人言,快活赛神仙。”
她气结地回去睡觉。
翌日,纪时述没机会逮到她。
千吟早早就去了公司。?????
“吟吟,怎么感冒了?”明烟递给她热水,担忧问:“是不是昨晚礼裙太薄着凉了?”
千吟裹着小毯子坐在她办公室里,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声音哑哑:“可能吧。”
其实是因为她昨晚太放肆,大冬天还去游泳池。
女孩鼻头红红的,眼睫沾着湿,捧着纸杯缩在旋转椅里。
我见犹怜,明烟啐了一口:“老头也太剥削人了,都过年了还要你去拍摄加班,生着病还要回公司签合同,线上签一个不就行嘛。”
“算了。”千吟咳嗽了几声,“早点签完我回去睡觉。”
“不过还是那恋综节目组有病。”明烟道:“哪天不能拍,偏要选过年那半个月,赶着跟春节联欢晚会抢收视率啊。”
“算了。”千吟今天脾气特好。
她签完合同,又听了老头两句唠叨,说什么既然时述说你们的cp超话很火,那你就好好表现。
千吟歪着脑袋地应,心里呸。
您放心我一定摆烂,一定拼命找茬挑刺败纪时述好感,破恋综压榨我休息和过年时间,还指望我好好拍?
要么玩个大的搞个万人迷修罗场,要么就咸鱼躺平,全看她心情。
“噢还有,”老头说,“我给你安排了个新助理,是我朋友的儿子,明烟过段时间请假,他暂时接手你的事情。”
“应该在A1房间,你去跟人认识一下。”
千吟懒懒地回知道了,趿拉着步子走向隔壁房间。
推开门的刹那,她和里面的人对视。
“千吟,好久不见。”段绪推了推眼镜,站起身。
这个人她有印象,是高中时的学长,也是学生会纪检部的部长,当时千吟是副部长。
为什么会有印象呢,因为他毕业那年跟千吟表过白。
女孩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恢复,礼貌道:“段学长,好久不见。”
“生疏了。”段绪斯文地笑,“最近还好吗?”
千吟声音有点发瓮:“挺好的。”
“你感冒了?”
“小感冒。”
段绪皱眉:“小感冒也不能马虎,我是你的新助理,有义务照顾你,你先躺会儿,我去给你冲药。”
千吟其实想回家睡觉,但实在盛情难却,毕竟算老相识,之前在纪检部他也格外关照自己,权当感谢。
“那麻烦你了。”她抱歉地冲他微笑。
男人颔首:“应该的,我去帮你找温度计量下/体温。”
他出去了,千吟卧在沙发忽然感觉有些口渴。
她拿着塑料杯去到茶水间。
涓涓细流落至杯底,逐渐积累一汪明澈,千吟听着淅淅沥沥的落水声发呆。
“明烟说你生病了。”
她怔忪地转身。
纪时述立在她背后,身影挡住了从玻璃窗投来的阳光,他单手捏着咖啡杯,嶙峋劲瘦的指骨上套着一枚素戒,落拓不羁。
千吟吸了吸鼻子。
男人手覆上她的额头,千吟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怎么这么严重,”他表情不虞,“昨晚为什么不回消息和电话?”
她倔强地偏过头,瓮声:“我要回去喝药了。”
“先说为什么不回消息。”他语气有些硬。
“我不想让你接我。”她语气因生病软。
“但你要回消息,”男人语调不自觉地放柔,“我会担心,以后不要这样了好吗?”
千吟低下头,手绞着衣料。
女孩轻微地咳嗽,肩膀随之颤颤地抖动,他的心像是被揪了一角而发疼,情不自禁去安抚,摸摸她的头。
“吟吟。”茶水间外段绪提着塑料袋里的药。
纪时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