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唐发出声音，挣扎着将沉重的眼皮睁开。

“老唐，你醒啦？太好了，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一个女孩子了！”

视线中探出来一个格外熟悉的面孔，说道。

老唐：“？？？”

“鬼啊！”老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尝试着想要晕过去，但是这一次却没有成功。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路明非脸色一黑道。

“抛开第一句倒也没错……”老唐嘀咕，一边往墙角瑟缩，一边颤抖着问，“你真的不是鬼？”

“废话,当然不是了，你见过鬼有长得这么帅的吗？”路明非想也不想地说。

“这我怎么知道，我之前又没见过鬼，要是我之前见过了，现在也看不见你啊！”老唐理直气壮的说。

“嗯，你说的好像也有一点道理……”路明非想了想，“哎呀，不管了，反正现在这里是安全的！”

“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怪物呢？”老唐想了一想，还是用了怪物这個词来形容。。

虽然从外表上看上去那家伙特别威武神圣，简直像是传说中的神灵，但老唐可不是什么宗教信仰者，他对于这些东西向来是持有反正不要钱随便信一信的态度！

“哦，你说那个奥丁啊，已经被我老大干掉了，不用担心，他的骨头还在那里呢。”路明非伸手一指道。

于是老唐便顺着路明非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那具泛着沉重的古铜色,像是一件用纯铜打造的工艺品一样的骷髅。

虽然乍一看上去像是人类的骨骼，但其身躯的庞然程度以及密密麻麻细小却又精密的上千块骨骼证明了其不是人类的身份。

那些骨骼有的互相融合，有的组成不曾见于任何教科书的器官，最明显的，是骷髅背后那两束像是扇子一样打开的骨束，如双翼一般，骷髅伸开手抓住身后的双翼，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如果是一个宗教信仰者在这里，一定会为其浓郁的宗教氛围感而肃穆，如果是一个生物学家，一定会为如此浑若天成却又从未发现过的物种而震惊欣喜万分，期待着以此拿下一个诺贝尔生物奖，但老唐不一样，他只是注意到了那枯骨眼眶处的情况，那里有一颗结晶化的眼珠，血丝之中带着神圣而又诡异的金色，仿佛仍然在流动一般！

独目！

“啊！！！”老唐再次往墙角靠，脸色害怕得甚至有些苍白。

“喂喂，都已经是一具骨头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路明非无语，虽然之前他也是这样害怕，但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在见了这具枯骨这么多次之后，他终于能够坦然视之了。

想想也是，毕竟活的都被自家老大给干掉了，现在这死的还有什么好害怕的？送上来炖骨头汤吗？

“就是死的才可怕啊，之前那活着的都那么可怕，结果现在变成骨头了，那么把这玩意干掉的得有多可怕啊！”老唐喊。

“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说的也没错。”路明非想了想，“但这是我老大诶，当然是越可怕越好了，老大越强，我这个当小弟的不是就能够活得更加滋润吗？”

还没等老唐回答，路明非便又开口问：“话说，老唐啊，康斯坦丁是谁？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啊？是吗？我……我不知道啊。”老唐大脑一片空白，一些画面好像又要从脑子里蹦出来，却又被他强行按捺住，“哦，我想起来了，是漫画，我最近特别痴迷的漫画里面的主人公！”

“哦，原来是这样。”路明非恍然大悟。

“笃笃笃！”房间门被敲响，一个人打开门，探出个头来，正是墨秋染。

“人醒了？正好，关于这次的事情，需要和你们交代一些东西。”

……

“龙？！”×2

路明非和老唐齐齐惊呼。

“对啊，就是传说中的龙，你们刚才看到的那具骷髅，就是龙王之一，神王奥丁死掉之后留下来的。”墨秋染说。

“只不过，和传说之中的有些略微不同，龙这种生物是人类的敌人，曾经在有文字记载的很久以前，就已经将人类所奴役。

他们掌握着名为言灵的，可以操控自然间元素，从而达成如同魔法一般奇异效果的力量，其中佼佼者甚至能够以言灵灭世，当然，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吹嘘夸大的说辞。”

“如果是这样的存在……那么人类是怎么战胜龙族的？”路明非问。

对于路明非来说，他现在似乎能够很轻易地接受龙族这个概念的存在了，毕竟从不久前开始，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就已经受到了冲击，眼睛会发光的人类……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好吗!

这样的接受能力是从很久以前就看到那个眼睛会发光的小男孩就开始培养了，直到今天，看到自家老大墨秋染大发神威和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传说中的奥丁打了一架，还直接把神给干死了，才勉强能够接受。

他大致上是这样的想法——反正老大这么牛逼，接受这个世界如此魔幻也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只需要当一个小弟在后面吃香的喝辣的就可以了！

毕竟路明非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人生中最大的理想大概就是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ps以及各种正版碟，然后是能够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一起打打游戏，每天不愁吃穿就可以了，相当市井小民的心态。

现在既然都接触到这个奇幻的世界了，就当是听故事一样听一听这些事情，也是没关系的嘛，反正有老大在前面撑腰！

路明非心里这么想着，却忽然之间像是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笑声，那笑声之中带着冷冷的嘲笑意味。

这笑声是来自那个自称路鸣泽的小男孩的，路明非心中明白。

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是怎样的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小男孩对于他极其了解，而且似乎是比他自己还要了解的地步。

就比如说现在，虽然路明非自己在心里嘀嘀咕咕说的好像真的一样，但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他想要了解龙族的存在，是因为小男孩说的那几句话。

“哥哥，你才是最大的怪物啊。”

“如果有一天，你的老大发现了你才是最大的怪物，他会怎么对你呢？”

虽然路明非心里并不愿意承认，总是说着“不要相信他啊路明非！你可是一个纯纯正正的人类！眼睛不会发光，背上也没有翅膀！怎么可能会是最大的怪物呢？这种最普通最扑街的人居然是最大的怪物的设定，听上去未免也太青春中二番了！那个古怪的小男孩一定是在骗你！”

但即便是无数次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好像是想要将自己给催眠，路明非却还是止不住按照小男孩的话去想。

就像是……他打心底里就认为小男孩绝对不会骗他。

古怪的男孩，古怪的信任，古怪到这一切事情都好像是一场梦，却又并不是梦。

“问的好，这就是我必须要和你们交代这些事情的原因了。”墨秋染说。

“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并不是纯粹的人类，而是混血种，人和龙的混血，因此具有人类的外表，同时在血脉觉醒之后，又能够掌握龙族那样控制元素的，名为言灵的力量。”

此言一出，房间内一片沉默。

“哦，看起来你们的接受能力还是蛮强的嘛，我还以为你们会惊讶到跳起来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之类的话呢。”墨秋染挑眉道。

“不可能！绝对……唔唔唔……”老唐拍桌而起，就开始大喊起来，下一秒嘴巴就被一坨凭空出现的冰块冻结起来。

“没错，就是要有这么激动的反应，所以我才好用言灵的力量来给你们体验一下，以免你们以为自己刚才是看错了，”墨秋染欣慰道，“感谢配合。”

老唐：“……唔唔唔！”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他可不想体验被冰块塞一嘴的感觉。

“总之呢，你们两也是混血种……而且应该是血统等级相当高的混血种。”墨秋染打了个响指，让老唐嘴里的冰块化掉之后继续说，“不然你们也不会被奥丁给盯上。”

当然，实际上来说，被用以判断他们的血统阶级很高的，并不是被奥丁盯上这件事，而是墨秋染投影空间里面，因为他们多出来的那几个投影。

猜的。

“所以以后我的屁股这里会长出尾巴，然后背会长出翅膀来？？！”路明非连忙摸索着自己的背后，“难怪，我好像摸到了骨头！”

“我也摸到了！”老唐附和道。

“要是没有骨头，那才是需要惊讶的事情……”墨秋染无奈扶额，“正常来说混血种的骨头和普通人也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如果你们也有那样的骨头的话……”

说着，墨秋染指了指那边的奥丁龙骨十字：“那你们的血统可能就超过了50%，对于大多数混血种来说，这是个相当危险的数值，因为这代表着你们随时都有可能堕落成为毫无理智可言，只有野兽本能，贪图血肉的死侍。”

“！”

路明非和老唐连忙把手放下来，生怕摸到什么奇怪的骨头。

“不过不用担心，如果是纯血龙族的话，就算血统超过50%，也没有任何关系！”墨秋染微笑，“就是另外一种物种罢了，但是和人类并没有生殖隔离，所以理论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老大你用这么淡定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题真的好吗？”

路明非有些小紧张，因为墨秋染说的话，让他想起了之前小男孩说的“你和奥丁是老相识”、“你才是最大的怪物”之类的话语。

难道说……有可能……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自己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有半点异常的衰仔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才转了运，怎么可能是什么龙族啊！

“比起这个来，难道不是那个之前忽然出现在你身边的小男孩更加恐怖吗？”墨秋染充满好奇的眼神落在路明非身上，“感觉看你的表现好像对那个小男孩已经很熟悉了。”

“确实是有点熟悉……”路明非心想天天在梦里面出现能够不熟悉吗？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QQ聊天那边的记录，我已经拜托唐姐找专门的人员去调查去了，但能够从你这边得到一些消息更好。”墨秋染说。

于是路明非就从自己在梦里面见到那个小男孩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不久前，这个小男孩第一次被其他人，也就是墨秋染发现。

“也就是说，在我到来之前，他甚至直接暂停了时间，让你有空和他对话，不然你早就被奥丁给捅了？”墨秋染若有所思。

“听上去好像是有些不可思议，但从我这的观感来说，确实是这样的……”路明非挠挠头，“不过……应该不可能的，对吧？我的意思是，暂停时间未免也太……”

“对于部分人来说，暂停时间是相当简单的一件事。”墨秋染打了个响指，身形变得虚幻了一下，眼中冒出一团金红闪电，“何况这也不一定是暂停时间，很有可能只是将时间放缓到一个级，你无法察觉出变化的程度……就像是现在这样。”

路明非一愣，这才察觉到四周变得格外安静，老唐刚刚张大嘴巴想要打一个哈欠，现在静止在了原地，看上去格外滑稽。

只见面前的墨秋染拿起一杯水，直接翻了过来，然后在空中绕了一圈，那些水却只是在空中沿着痕迹流出，然后直接静止悬停在了空中，并没有半点要下坠的痕迹！

“这只是将你我的速度加快了，所以才能看到这一幕，相对于我们现在极快的速度而言，这些物体都可以算作是几近静止的。

只要等很长一段时间，这些物体仍然会运动，只不过以你的身体状况没办法撑到那个时候。”

说罢，墨秋染便又用水杯将那些水接回到了杯子里，然后打了个响指，像是解除了某种设定一样，四周又恢复到原状，一旁老唐打的哈欠甚至才刚刚发出声音。

“我去！老大你这能力也太酷了！”路明非眼睛一亮。

“请停止你那大胆的想法。”墨秋染淡定饮水。

“咳咳……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路明非老脸一红。

“你们在说什么？”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老唐问，“刚刚不是还说到暂停时间吗？”

“你发呆导致漏听了一些东西。”墨秋染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