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竹马竹马(1)捉虫(1 / 2)

专业剪红线[快穿] 狐阳 24343 字 2023-06-25

齐语白心中虽有人选, 可世家之子入宫,还是要一层层的考较下来。

策论,武艺, 一篇篇看下来,最终剩下的人中果然齐慎为其中最优。

“我要走了。”沈醇放下那篇策论说道。

齐语白朱笔一滞, 放下了笔道:“何时回来?”

其他各国使臣早已返回, 沈醇在京中已待了十日,纵使有通商之事需要商议, 也不宜再拖下去了。

“得空就回。”沈醇轻拥住他笑道,“我们只是暂时分开, 别难过。”

齐语白心中不舍,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 这段时间他太过开心,几乎忘了他还会离开, 一年,在宫中十几年都过去了,一年却显得尤其的漫长。

沈醇轻托起他的脸颊, 看着那双眸中沉淀的不舍和哀伤, 低头笑道:“阿白,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吧。”

齐语白眼睛轻轻放大,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们不是分别, 而是在等待下一次的见面,期许着,盼望着下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好。”齐语白轻轻应声。

一夜的恩爱缠.绵, 齐语白再次醒来时看到了空荡荡的床榻, 枕头上还留着那个人躺过的痕迹, 手指触碰过时好像还残留着那个人身上的余温。

期待下一次见面。

他起身时觉得脖颈处有东西轻落, 手指捻着那物放在眼前,却发现那是一枚狼牙,边角用金包裹,其上的纹路……这是沈醇平时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失落的感觉好像被这枚狼牙抚平了,手心紧攥,起身时却发现发尾处好像少了一截。

青丝,情丝。

“陛下,您醒了么?”殿外传来问话的声音。

齐语白下了床道:“进来吧。”

快马奔驰,沈醇看着手腕上编织缠绕的发丝笑了一下,不知道阿白有没有发现自己剪他头发的事。

……

世家之子最后考核,七位青年依次入殿,皆是神采出众,只不过鹤首之中还有麟角。

那立于中间的青年,或者说男人,只身形样貌便与其他人大有不同,眉宇极飞,五官硬挺而俊美,即使穿着袍服,也难掩身上久经战场的杀伐之气。

为帝王者,该有如此不怒而自危的气势,但杀气未敛,比之沈醇还是略显青涩了些。

“参见陛下。”诸人一起行礼。

“平身。”齐语白说道。

“多谢陛下。”众人皆起。

一应考核,尘埃落定。

北湘王次子入宫,立为储君,温相任太傅之职加以教导。

同年恩科已开,温相之子入试,高居榜首,官拜三品,同为太子授课。

夏日已到了末尾,叶片的颜色深到了极致,天色仍然炎热,蝉鸣之声却不比正夏时有力。

殿内置了冰,倒难得带来了几分清凉,齐语白看着外面道:“快要入秋了。”

“陛下……”大太监欲言又止。

“朕出去走走。”齐语白起身道。

大太监拿起伞匆匆跟上:“陛下,小心晒着了。”

日头轻遮,愈发有几分闷热的感觉,齐语白行至书房外制止了大太监的声音,远观其中。

此处倒未放冰,屋舍四处通透,清风徐徐,殿阁之上温瑞卓正拿着书讲着什么,坐于其下的男人姿态端正,正在认真书写着。

齐慎于治国上颇有天赋,只是杀伐之气太重,如今倒像是戴上了口嚼的老虎。

“走吧。”齐语白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齐慎看向了窗外离开的背影,他虽对京城了解不多,却知皇帝的心不在这宫城之中。

“殿下,专心。”温瑞卓看向窗外,不见任何东西,出言提醒道。

齐慎回眸看向了他,重归书中:“是。”

这小太傅倒不负京中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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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想上去已是不能。

“陛下,工部尚书求见。”大太监说道。

齐语白思绪打断,转身道:“让他稍等。”

已经过了几月,也见了两次,虽心中长怀期许,却也只能将自己埋身于朝政之中,才能暂缓思念。

议事完毕,奏折纷发,殿中的烛火已然点了起来。

齐语白侧躺在床上,手中摸着那枚狼牙:“也不知他在南溪做什么……”

夜色已深,从梁上落下的身影立在了床前,垂眸看着那握着狼牙睡的正熟的人,轻轻靠近,手指轻碰,床上的人蓦然睁开眼睛,手伸到了枕下,匕首已挥了过来。

然其刀刃却在未曾收势时被来人手指夹住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轻笑:“好凶。”

齐语白轻滞,在看清人影时手松了,匕首落地,他几乎是下意识拥了过去,寻觅着彼此的呼吸:“沈醇……”

“阿白。”沈醇拥住了他道,“好久不见。”

“我好想你。”齐语白捧着他的脸,有些按捺不住的吻了过去,下一刻便被深吻住压在了床榻上。

他来了,也让他满心的喜悦都快要溢出来了。

衣物缠绕在地上,烛火明亮,齐语白坐在汤池边上细细的梳洗着男人的发丝,看着他轻闭的双眼微微出神。

池水中的男人发丝散落,有一些入了汤池,容颜慵懒而昳丽,带着一种餍足后的容光焕发,让齐语白想要说他瘦了都没发现他哪儿瘦了。

“南溪事情很多么?”齐语白问道。

沈醇轻轻睁开眼睛,看着池边亵衣濡湿的人道:“在忙夏收之事,所以来晚了些。”

“一路来辛苦了。”齐语白看着他睁开的眸,其上缠绕着汤池氤氲的水汽,实在让空旷许久的人难以忍耐。

或许他本就是个好色之徒,齐语白放下了手中的发丝,手指想要去轻碰时却被拉住了脚踝,蓦然入水。

水花飞溅,他一时不防搭上了对方的肩头,被稳稳抱着靠在了岸边。

沈醇低头看着略有惊慌的人,轻轻凑近笑道:“阿白,还想来。”

“我明日不上朝。”齐语白环着他的肩膀道。

“明白了。”沈醇笑着吻住了他。

只是一次,哪里足够缓解长久以来的思念呢。

红烛照了半宿,然后一瞬间全部熄灭了,小太监乍然回神去看:“公公。”

“陛下未传就是没事。”大太监镇定道。

殿内烛火分散的可不少,真想一瞬间全部熄灭,也就只有南溪王能干这事了。

大太监猜的没错,第二日果然见到了穿着陛下亵衣的男人。

“传早膳。”沈醇说道。

“是。”大太监低头道。

他既穿了,就是陛下允许的,他这个奴婢少说话多做事才是正理。

齐语白半睁眼睛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缓缓从床上爬起,却见帘帐从外掀开,男人已穿着妥当,凑近亲了一下,将他从床上抱了出去:“陛下醒了。”

抱至桌边,擦脸漱口,一旁的大太监一一伺候,然后端着东西出去了。

“阿白,想吃哪一道?”沈醇看着怀里出神的人道。

齐语白看着他缓缓回神,蓦然看向了门外道:“他……他怎么进来了?!”

“他知道,有人帮忙,我也好在此处多留几天。”沈醇执起筷子道,“可惜兰月不在,要不然更方便。”

“她封了郡主,记在康乐王名下,住在王府,不方便再来伺候。”齐语白说道,“不对,你何时让他知道的?”

“上次。”沈醇笑道,“忘了告诉你了。”

“罢了,他也忠心。”齐语白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嘴。”沈醇夹了菜道。

齐语白张口咬下,觉得这事还是有那么一丝微妙的不对,沈醇在他这宫中比他还像皇帝,他才像那个宠后。

沈醇在此处留了三日,在床上的人熟睡,天色尚黑时上了宫城的顶上,往外掠去。

宫中侍卫不闻,身后却蓦然传来了破空之声,沈醇侧身握 住那箭,看向了宫室一处执着弓的男人。

他穿着明黄的亵衣,身材修长,眸色凌厉,明显是新选定的太子。

果然如阿白所说,武艺精湛,满宫里无人察觉,他却察觉了。

齐慎箭羽被截,同样惊讶异常,他的箭力道极大,一般人即便挡住都难,更何况背后察觉直接握住。

月光下那人立住,身上的配饰轻晃,齐慎握紧弓身出声:“南溪人?”

然话语出口,箭羽飞来,他提弓提防时,那箭已没入了他耳侧的墙中。

未用弓!

如此力道,唯有传闻中连送两关的南溪王。

他回神之时,那人已落在了他近前的屋顶,月色明亮,样貌也如传闻中一样昳丽,只是很危险。

这是齐慎打仗以来的直觉,这个人比他以往所遇到的所有人都要危险!

难怪能在皇宫中出入自如。

“南溪王来我尚朝皇宫做什么?”齐慎未见他攻击,仰头问道。

箭不是偏了,而是故意射在那里,这个人没想要他的命。

“你知道我与当今陛下的渊源。”沈醇笑道。

既然发现了,就不能真的制造误会,若让人以为南溪有变,还是比较麻烦的。

齐慎听过一耳朵,当今陛下替嫁之事,十几年的女儿身,而后暴露,一举夺得帝位。

新帝勤勉,且行事细腻周全,并不像闺阁养出的人,或许就与嫁去南溪半年有关。

新帝是南溪王后,齐慎开口道:“你想通过新帝控制尚朝?”

“若想控制,何必选你做太子。”沈醇看着他沉吟道,“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要不换一个。”

齐慎:“……”

他还在他面前。

“你既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沈醇看着他道,“待你能理一国朝政时,我会带他离开。”

“既不想要帝位,为何要夺?”齐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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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慎明白了,是为了元后家族,这种事只有元后唯一的遗子可平。

故而新帝不选妃,不立后,选王公贵族的子弟为储君,都是为了重回南溪。

新帝爱民如子,他若在南溪,或能制止战乱。

齐慎放下了弓道:“如此,多谢南溪王了。”

他能成为储君,还多亏了新帝无意帝位。

为了一个人可舍帝位么?

“不客气,当时我只教了阿白半年,他就懂治国之道了。”沈醇笑道。

齐慎:“……在下定当尽力。”

“回见。”沈醇起身离去,几个起落已不见了踪影。

齐慎则转身看向了那深深没入墙壁的箭羽,拔出时,箭尖却留在了里面。

当日他在北海,听闻楼关之事,只想着若他在,必不会让虎门关失守,如今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他还远远不及。

……

时间匆匆入了冬,沈醇又进京了一次,这一次分别时,齐语白整理着他的斗篷道:“冰雪封了草原,就不要乱跑了。”

那一次的风雪已让他见了天地之危,虽然会思念,但更想他平安。

“好,雪若下的大了,让人多灌些热水放进被窝,炭火别烧的太热,出入容易生病。”沈醇笑道。

“嗯,雪若太大,便不上朝了。”齐语白心下温暖,“你路上慢些。”

“好。”沈醇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转身离开。

齐语白眺望他的身影,却已不见了人。

一个冬天,大概要有三四个月不能见了。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大太监过来道。

“让他进来吧。”齐语白收拾思绪上了帝位。

齐慎的确天资出众,如今比之他也未有不及,他一放权,对方揽权极快,应该用不了多少时日了。

大雪是在沈醇离开后的第三日飘落的,不过一夜便堆积的极厚,一个冬天断断续续,压了不少房屋。

/> 各处有受灾情况,齐语白一应都交给太子处理,齐慎上下打点,甚至亲力亲为,又有温相辅佐,送上的奏报连齐语白都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温相为首,朝堂之人也试探着开始站队,见陛下并不谴责,一应也皆听了齐慎的吩咐。

“陛下这是有让位之心啊?”朝臣纷纷揣度。

“温相都带头了,太子也确实出色。”其他人议论道。

“你知陛下之意。”温相站在府中看着雪景道。

“儿子知道。”温瑞卓立在其后道,“太子能堪重任。”

“新帝登基,谁也说不准。”温相叹气道,“且看以后吧。”

雪花飘落,齐语白裹着厚厚的斗篷看着雪景,询问着身后静立的人道:“你想做皇帝么?”

虽不在一处,但沈醇应该也在同赏一片天空下的雪。

齐慎心中略有思忖道:“想。”

“一登帝位,便不能任性了。”齐语白回首看了他一眼。

“此事臣省得。”齐慎说道。

齐语白从他的眸中看到了野心,有野心其实不是坏事,男儿建功立业本就是许多人追逐的事,只是他选了另外一个追逐的方向。

齐慎比他更适合帝位。

“你说的这么直白,倒不怕朕怪罪。”齐语白声音微冷。

“陛下不会。”齐慎说道。

齐语白轻轻敛眸:“你知道什么?”

“臣武艺虽不算卓绝,却比宫中侍卫强一些,曾有一面之缘。”齐慎说道。

“原来如此。”齐语白伸手接过了一片落下的雪花笑道,“既然他都认可了,那就让你坐上你想坐的位置。”

不用一年,也没必要非要耗上一年。

“多谢陛下。”齐慎行礼道。

寒冬已过,春水消融时重新开朝,然帝王却直接宣了圣旨,让位于太子。

朝堂之上对此事早有准备,倒不至于大惊,纷纷俯首称臣。

登基大典准备,齐语白亲授流冕,一切尘埃落定。

也就在当天,齐语白准备了十几匹快马,告别了京城。

马队踏泥离开,齐慎立于宫城最高之处眺望远方。

“陛下,温瑞卓大人求见。”太监说道。

齐慎转身,步履略带了几分匆匆:“说是何事?”

“好像来请外放。”太监说道。

“外放?”

一只飞鹰传向了草原,沈醇接信时神色微动,直接调转马头。

“大王,您这是去哪儿啊?”程木墩在他的身后喊道。

“王后要回来了!”沈醇打马,马蹄踏着残雪已飞驰出了许远。

“王后?!”几人皆惊,纷纷策马跟了上去:“大王您等等!”

马蹄声急,直接朝着草原的边缘驶去,将所有人都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过虎门关,前往楼关,冰雪未消,绿意和雪色的交织中可见对面远远疾驰而来的人影。

马上之人遥相望,齐语白在看清人影时唇边已出现了笑意,快马轻骑,沈醇伸手时齐语白的手搭了上去,一如初相遇时,只是这一次双方手臂皆用力,齐语白视线微转,已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的马前。

踏云嘶鸣一声,直接调转方向而去。

侍从们皆惊:“太上皇!!!”

“抢了就跑,你可真够任性的。”齐语白笑道。

“不打一声招呼就往边关闯,被抢也是应该的。”沈醇打马笑道。

“我等不及见你。”

“我也是。”

马匹纵越,只留下了欢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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