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一开始, 庄灿就皮了一下。
当然,也是为了给她自己这张脸多点曝光度,所以每喊一个拍品的时候, 她都要跟着起哄两轮,但每次都是见好就收,只有一次, 在起拍一把清代乾隆年制紫砂壶的时候, 差点玩脱。
庄灿最后一次叫价, 是2980万, 只比上一轮竞买人的喊价多了十万,才十万而已!没想到那人突然就不跟了,庄灿差点急哭!
沈兴德在7号桌也直摇头,“真是胡闹。”
庄灿手里攥着牌子, 还要回头看,被靳朝安轻轻一拦,“坐好。”
庄灿小声问他:“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
“壶。”
场上, 拍卖师已经开始举起鼓槌, “2980万第一次,2980万第二次,2980万第……”
庄灿汗都要滴下来, 就在这时, 之前一直和庄灿缠缠绵绵的那位大哥终于再次举起了牌子, “3000万!”
庄灿终于松了口气,哎呀妈呀,这块烫手的山芋可算给扔出去了。
可大哥话音刚落, 拍卖师还未来得及陈述, 靳朝安便直接抓着她的手腕, 将牌子举了起来,“四千万。”
全场哗然。
庄灿傻了,“你,你干什么!”
靳朝安只是淡淡一笑,“壶不错。”
放下她的手后,还在她的手心轻轻捏了捏。
庄灿真的要气吐血!
导致最后心心念念的那把琉璃簪子出来,她都没有什么兴致了。
也许早就知道这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她就没怎么在意。
这次是靳朝安亲自举牌。
起拍价6万,这个冤种,第一次喊价就抬到了50万。
庄灿睨了他一眼,“钱多烧的?紫砂壶还不够你心疼?”
可是她知道,靳朝安就是嫌麻烦,所以想一次到位,把价格干脆直接抬到天花板。
靳朝安的另只手,还放在她手心没有挪开,从后排看去,就明显是两人手牵手的姿势。
庄灿今儿也算一炮成名了。
就是靳朝安这风评直线下降,背地里讨论最多的,还是说他搞完姐姐搞妹妹。
本以为两三分钟就能搞定,可实在没想到,就在拍卖师最后一边喊价的时候,坐在最后排的一个大哥突然举起了牌子。
要知道,这可是靳朝安亲自举牌要的东西。
试问在场的所有大佬,谁敢跟他抢,谁敢?
哪怕靳朝安的起始价只出七万,也没人敢在后面跟他杠。
“51万。”那人像个木头人似地报价。
拍卖师也有点尴尬,这价格,怎么看都像是耍人玩的。
庄灿好好奇,回头看了看,那人长得一张路人脸,她扭头回来就忘了。
“哇,居然也有人看上了这支簪子,看来我的眼光不是很差嘛。”
靳朝安微微一笑,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继续举牌,“一百万。”
庄灿一愣,赶紧抓住他的手腕,“你疯啦!”
可靳朝安并没理她,身后同时传来那人的声音,“一百零一万。”
庄灿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场上的人,此刻都和庄灿一个表情。
靳朝安举牌:“五百万。”
那人继续跟:“五百零一万。”
靳朝安这会儿反倒有点懒洋洋,他松了松领带,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牌子,“一千万。”
这过程,他始终没有回头去看那人到底是谁。
其实也不用看,这种高等级的拍卖会,很多大佬都不方便现身,找的都是代理。
能亲自来,多半也是为了社交。
“一千零一万。”那人也丝毫没有犹豫。
靳朝安还要举,这次再举,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拍卖师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数字会说什么。
一个六万块钱的簪子,现在被喊到了一千万,这简直不敢想象!
庄灿实在受不了他这么烧包,直接将他手里的牌子按在沙发上,“行了,别再跟了!”
“成人之美是一种美德,有人那么想要,就给他算了!你再喊我跟你翻脸。”庄灿明白,靳朝安的脾气,容不得别人跟他杠,他表面装得越是云淡风轻,心里越是发狠。
这人的偏执她是见过的,真要狠起来,谁都劝不住。庄灿只能试着跟他放放狠话,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结果,果然不管用。
靳朝安唇角一勾,有些邪肆地看了庄灿一眼,这一眼,让庄灿直接打了个寒颤。
也就走神这么一秒,牌子被他举了起来。
他轻轻一摇,随后将号牌往圆桌上一扔。
“五千万。”
场上发出细微的讨论声,庄灿真的要气疯,气得眼睛都红了。
“钱就这么好挣,是么?”
“为你花钱,心甘情愿。”
庄灿转身不再理他。
五千万买了个这?
她他妈的早晚得心梗。
这五千万,绝对到头了,恐怕连靳朝安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把牌子都丢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拍卖师陈述完毕,鼓槌即将敲响的那一刻——身后再次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五千零一万。”
靳朝安推了推眼镜,而后,他缓缓转过了身。
这一刻,前排所有大佬几乎同时看向了最后。
那人依然木头一样坐在那里,职业经理人的模样,除了严肃认真外,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大家想了想,好像都对这张桌子没什么印象。
而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很快便集中?????在了靳朝安身上。
跟,他肯定是会跟的,只是不知道,他这次打算玩多大。
场上在座的大佬,跟靳朝安有仇的不少,有合作的也有不少。
不管哪种关系,几乎没有不了解他这个人的个性和手段的。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