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灿在小亭子里冻了一宿,手脚都麻了。
幸好延悦给她的麻绳系得松,不然这深山老林昼夜温差这么大,这手脚又被紧紧绑着,血液不通,非得截肢了不可。
其实庄灿是有个逃生的绝招,就是不一定会成功,不过她不打算试。
她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爬上那个病秧子的床,把他妈的给狠狠睡服!
……
清晨。
不知名的鸟儿啼叫,阳光穿透云层,四周苍翠茂盛,五色交辉。
庄灿是被声音吵醒的。
她一抬眼,就见几辆黑色吉普开进了寨子,从车上下来的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迷彩服,身上背着武器,全副武装,看身形和面孔都像是外国人,庄灿脑子里,很快就浮现了雇佣兵三个字。
他们从不交流,但行动却井然有序,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结果。
庄灿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在做简单的修整,他们这群人进?????来,却和那些驻扎在寨子四周的黑衣保镖一点冲突都没有,两波人,各干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庄灿肚子好饿,就没什么精力再去琢磨他们之间的关系。
昨天延悦带她过来以后就不见了,本来庄灿还想谢谢她的,她且算是矮子里拔将军,是在一群坏人里让庄灿觉得唯一还不错的人。
昨天给她送药的时候,庄灿还有一点感动。
虽然问什么她都不说。
饿。
铃铛过来的时候,庄灿两只眼睛都在冒光。
她怀里塞得鼓鼓的,到了庄灿身边,先是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看起来非常紧张,发现没人注意她后,才赶紧蹲下来,把怀里的一个白胖胖的馒头递给她,还有一瓶水。
庄灿眨眨眼。
铃铛才反应过来,刚要给她把胶带撕下,手一抬,又犹豫了一下。
“我是来偷偷给你送饭的,你保证不会大喊大叫。”她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反而显得可爱。
庄灿疯狂点头,快点的吧,饿死了。
铃铛这才把胶带给她撕下。
“你可真是个小仙女啊!”庄灿用力吸了口新鲜空气,不仅夸她,还想亲她。
“手,手,快!”庄灿的身子动了动,用眼神示意。
铃铛脸还有点红,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漂亮姐姐总好像在调戏她,“手不行的,我……我怕你跑了。”
“你不给我解开,我怎么吃饭?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跑?乖,我不会害你的。”
“我,我喂你吃吧。”
“我吃饭可慢呢,你就不怕呆久了被发现?”
“我……”叮铛犹豫了,她确实怕的,尤其今早来到院子里的这群人,怎么看怎么可怕。
“就是嘛,听话,你给我把手解开,我自己吃。”
“别犹豫了。”
她循循善诱。
“好吧。”铃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但是我只能给你解开一只手。”
庄灿微笑:还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小仙女。
“好嘞,一只手正好吃饭,啥也不耽误。”
也不耽误逃跑。
铃铛给她解开一只手后,又把另一只手拴在柱子上,系得很紧,比刚刚的要紧。
庄灿乖乖配合着她。
等她一走,她也不着急脱身,当务之急自然是填饱肚子。
她就坐在地上,靠在柱子前,曲起一条腿,大爷似的,一口一口地咬着手里的馒头。
倒还挺香。
她眯眼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大块头,思考着他们的来头。
这些人,和那个“三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在计划什么?
庄灿大概猜到,他们故意落水,多半是为了甩人。
只不过……
二楼窗台。
靳朝安洗漱完毕,头发打理得非常利落。
他戴好眼镜,换了件崭新的衬衫,此刻站在窗台前,眺望着远处,一双手,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的纽扣。
一粒一粒,自下而上。
他今天状态很好,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
延悦在他身后规矩站着,手里拿着配套的浅灰色西服外套,细看的话,她的双腿还有些微微打颤。
靳朝安把视线从井亭那边收回。
他转过身,理了理袖口,露出一小节白皙精瘦的手腕,朝延悦伸过去,他睨她一眼:“知错了?”
延悦立刻拿起他放在桌角的腕表,细心为他戴好。
“知了。”她始终低着头,认错态度诚恳。
又服侍他穿好外套,一番整理过后,妥妥的矜贵公子,气质无敌。
“走吧。”
正巧延良带着丁普出来,一行人便下楼。
靳朝安走过去,不知和丁普说了些什么。
老头一直曲着腰,恭恭敬敬地,时不时的点点头。
靳朝安随后招来延良,延良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只巨大的信封,足有十厘米厚。
他将信封塞进丁普怀里,丁普受宠若惊,连忙推拒,到底推拒不过,收下后,又拉过一旁的叮铛,对着靳朝安连连作揖,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