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湖监狱。
话说贺拔势为了替狗和尚遮掩, 故意挑衅惹恼贺拔恕,被狠狠收拾一顿。狗和尚两人被疏狂界弟子抓回来时,贺拔恕察觉到不对劲, 又揍了一顿。
贺拔势划出水镜,比着青紫的左眼, 自顾自抹药。
后方的贺拔恕一会儿尖酸刻薄地嘲讽, 一会儿痛骂他不成器。骂了许久才停下,似乎是骂累了。
至于隔壁的牢房, 只听见若鹿絮絮叨叨的话语。
“怎么办呐,快来不及,阵点立下一百多道了。”
“和光道友, 你不是说艮目前辈清楚凶手的身份?无谶道友都上天枢阁好几个时辰,他没有解释吗?怎么还没执法堂弟子来开门?”
“哎呀,是艮目前辈忘记, 还是执法堂弟子又醉酒耽搁?”
......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也响个没停。
贺拔势穿过圆洞看去, 就见若鹿仓皇无措地走来走去。狗和尚端正地坐在蒲团上, 闭目养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心想, 不就几根破柱子,有什么大不了,哪次的魔气没被天雷消灭, 魔气还没贺拔家族禁地堆得多, 急个什么劲儿。
若鹿左一个和光道友, 右一个和光道友,终于把她逼回神。
“该说的都说了, 该做的都做了, 除了相信疏狂界执法堂, 别无他法。就算艮目前辈解释清楚,放我们出去。我不知道剩下阵点的位置,帮不了你们。”
狗和尚语气平静,贺拔势却隐隐感觉到些许轻嘲。
“狗拿耗子假慈悲。”贺拔恕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得这么正义凛然,满嘴为疏狂界着想,其实心里偷着乐吧。”
狗和尚偏过头,轻飘飘地瞥了贺拔恕一眼,似乎懒得搭理。贺拔恕被刺激到,语气越发愤懑。
“我就看不惯你这虚伪劲儿,真想帮疏狂界?不是吧,你不就想抓那个筑基期的小子么?疏狂界怎样,和你没关系吧。敞开说,疏狂界越乱,受灾越严重,对你坤舆界更有利。那个小子,是不是你坤舆界派来的,还不清楚呢!”
狗和尚面色平淡,若鹿的眉头皱了起来。
贺拔势心觉不妙,对贺拔恕使眼色,示意别说了。
贺拔恕哼哼几声,越发得意忘形,“你眼珠子瘸了?我这不是说实话嘛,疏狂界在第二的宝座待了这么多年,是该让位了。疏狂界一跌,我们天极界马上能挤进前五。”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一个黑点飞快过来,赫然是那日押送他们的执法堂弟子阿猛。
狗和尚立时起身,走到门前。
阿猛来到牢房外,先是朝她们道歉,笑着解释无谶艮目的来龙去脉,而后解开阵法,打开牢房。
若鹿匆忙出门,急问情况。阿猛皱眉摇头,“没有任何进展,黑柱还是不断升起。”
若鹿面色更加难看,说着要去帮忙,急冲冲走了。临行前,他留下白花花,让和光等人乘它离开碧湖。
阿猛本也离开了,没过多久,突然返回,把一枚纸鹤递给贺拔势。“差点忘了给道友,它一直在湖面飘泊,没法子下来,我就顺手帮道友带下来了。”说完,也急匆匆走了。
贺拔势细细看着纸鹤,尾部绘着贺拔家族的图纹,竟是长老使来的!
自酒楼一别,长老再没找过他,也没被疏狂界弟子抓住,到底在干些什么?
&nbs p;他急切地打开纸鹤,看完长老潦草的字迹,忍不住睁大眼睛。
“长老发来的?”贺拔恕挤了过来,伸手就要抢纸鹤,“长老说了什么?怎么给你不给我?”
“长老说他发现筑基期弟子,让我速速过去。”
话音刚落,狗和尚闪身到面前,一下拍开贺拔恕的手,抢过纸鹤,视线飞快划过,而后立刻烧了纸鹤。
贺拔恕勃然大怒,指着她的鼻子,“你什么意......”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狗和尚抬手一拳。贺拔恕咻地一下被拍飞,嵌进墙壁,晕死过去。
那脸上,映了同他一模一样的熊猫眼。
贺拔势吹了声口哨,心下有点开心,走过去又揍了一拳,左右对称。
“走吧。”狗和尚跃上白云,朝他招手。
贺拔势小跑过去,爬上白云,坐在她后头。她们乘着白云离开碧湖,往长老给的目的地飞去——醉生梦死山
醉生梦死山,疏狂界特有的“火山”,喷出来的不是火焰岩浆,而是琼浆玉液。山中满溢酒香,中心的酒液不时喷发,山内还有许多酒液温泉池。
一入山中,大梦三千年,故称为醉生梦死山。
醉生梦死山在疏狂界遍地开花,长老指出的那座是疏狂界最大的那座,离中心城池不过几十里。
此时,醉生梦死山入口——山腰处蹲着一个执法堂小弟子,名叫俞安。
自从黑柱无故出现,执法堂以人手不够为由,渐渐调走看守酒山的弟子,如今只剩俞安一人。
俞安走到悬崖边缘,伸头往下眺望一眼,岩壁满是爬山的弟子,爬到一半被酒气熏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