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碑外。
贺拔长老把那筑基期修士送出井底之后, 考虑到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便自主醒来,出了天问碑秘境。外面, 不少代表都沉浸在秘境内, 赶来参悟的代表也越来越多。
碑前盘腿坐了数百个修士,密密麻麻一片。
由于和郁在井底的建议,每一个通过他人的帮助而跃出井底的人,都爆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哪些代表跃出井底进了下一关, 哪些代表还困在井底, 贺拔长老一清二楚。
一出天问碑,贺拔长老的注意力就放在那些进入下一关的代表身上, 他想知道这筑基期修士到底发生了什么,没造成什么麻烦吧。
跃出井底的修士身下都出现一个阵法, 黑色阵纹不断地旋动运转,无谶有, 和郁有,筑基期修士有......冒出的黑阵越来越多, 跃出井底的代表也越来越多。
出乎贺拔长老意料的是, 跃出井底的代表们没有露出一点欣喜的情绪, 他们似乎见到极为可怕的事情, 难以置信、害怕惊恐、痛苦绝望的神情轮番上演, 比陷入心魔幻境还恐怖。
筑基期修士也是这样, 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吼大叫。
贺拔长老感觉事情不对劲,于是出声询问天问碑守墓人迟迦陵。
迟迦陵依旧斜躺在那儿饮酒, 代表们来了一个又一个, 酒壶也空了一罐又一罐, 他却连姿势都没变过。贺拔长老问话后,他斜斜地瞥来一眼,漠然地说道:“好着呢,还没哭出来,以前尿裤子的都有。”
贺拔长老听完,还是放心不下来,元婴期修士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过来的,能把他们吓得尿裤子,这得是遇上了什么事儿啊。
迟迦陵眼神扫过代表身下的黑阵,低低地笑了一声,“不过这次冲到最后的人还挺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湖心岛。
一名代表身下的黑阵倏地散了,那代表猛然睁开眼,眼神里满是惊惧,他嘴里不停地大喊大叫,“别过来!别过来!不要——”
他身体颤抖,不停地挥手,想把周围的什么东西赶远点,害怕到最后,他猛地站起,抽出腰间的刀,对准了四周的人。旁边刚刚进入天问碑秘境的代表都被吵醒了,不住地喊他的名字,想要唤醒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面对四周神色不耐的代表们,他却露出安心的笑容。
贺拔长老心中疑惑,走上前拍了拍那代表的肩膀,放轻语气问道:“道友,天问碑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跃出井底之后见到了什么?”
话音刚落,代表又害怕地颤抖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嘴里喃喃着,“天魔......好多......都过来了。”
下一刻,一声声尖叫回荡起来,惨叫声、拔刀声、口齿不清的浑话、刀剑相撞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黑阵散了,一个个代表醒了,一个个代表疯了。
天问碑前,陡然就乱了。
清醒的代表们纵然想压住众人,镇下局势,也不知从哪儿开始。
轰——威压陡然爆起,一瞬之间制住了所有人。
混乱的代表们匍匐在地,扭动着身子,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失魂落魄地眨了眨眼,不动弹了。
迟迦陵咕咚灌了口酒,不缓不急道:“醒了?”
代表们回想起方才的混乱,纷纷道歉。
威压又收起来了。
经过这一场□□,身下保持着黑阵、还留在天问碑最后一关的只剩下五人——无谶、和郁、乌束、和光、天极界筑基期修士。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这五人身上,尤其是刚从最后一关出来的代表,眼睛死死地粘在他们身上,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几缕期待。
没过多久,和郁身下的黑阵也散了。
和郁眼睛还没睁开,就猛地掐住脖子,似乎是极难呼吸一般,拼命地大喘气。睁眼的那一瞬间,双手使劲儿向两边摆去,作出游泳的动作。这种异样的举动,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溺水了。
众人呆呆地看着和郁,一时之间也不知是阻止好还是任他这么做好。幸好没过多久,和郁自个儿清醒了过来。
和郁面色缓和下来,环视四周的众人,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故作姿态地咳了咳,“失礼了。”
四面的修士聚了过来,团团围住和郁,每个人都是一脸欲言又止。和郁看出了众人的纠结,没等代表们问出口,他就率先说出魔域后来发生的事情。众人期待又难受,听完后神情越发痛苦。
下一个黑阵又散了,是乌束。
他睁眼的那一瞬间,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半张脸覆上白冰,紧接着冷冽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以他身下为圆心,厚重的冰墙迅猛扩展开来。
&n bsp;旁边的代表们纷纷害怕地远离,以他们的实力,可没法对付乌束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