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节, 鬼樊楼万人空巷。
邪修们打扮得千奇百怪,怎么张扬怎么来,怎么个性怎么来, 五颜六色的头发, 破洞前卫的衣袍,诡形怪状的首饰......
随便拎一个出去, 都将成为盛京最“飒”的风景线,享受众人瞩目的待遇。现在,这样的风景线从鬼樊楼街头一直排到巷尾,没人对他人的异样指指点点。
许多在外边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也偷偷摸摸地混了进来。
老妪扛着一把冰糖葫芦, 蹲在街头, 嘶哑着嗓子吆喝。冰糖葫芦一根五个,各色都有,红色黄色蓝色紫色黑色,顺序不同。
一邪修停下, 问道:“有毒吗?”
老妪忙摆手, “没毒没毒, 死不了人。”
邪修买了一串,咬下一颗红色山楂, 脸唰地变成红色, 像着火了一般。又吃一颗黑色,脸顿时变成黑色,就想刚从矿里捞出来的煤炭,在黑夜看都看不清。
邪修觉得好玩, 一下子把五颗山楂全吞了, 小脸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一般, 姹紫嫣红。
路过的邪修们无不夸赞,“兄台,为了引人注目,你也太拼了吧。”
街道交叉口的广场中央,一颗柳树拔地而起,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树冠之大,盖住了整个广场。柳条一枝枝垂下,化作一张张细长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对对上联,下联待补。
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了众多邪修的注意,他们纷纷走到树下,捞起对联去看。
这时,树干上浮现出一张脸,沧桑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对联,白色的十块灵石,黄色的一百,红色的一千。”
邪修们大喜,“这么有钱?那我要是对上了金色的,岂不是有一万?”这话一出,邪修们蜂拥而来,跳着去拿对联。
然而邪修们实在没什么文化,肚子里没点墨水,还比不上私塾里的小萝卜头们。对对联,一出口,便是四不像的打油诗。
对得最厉害的,也只是勉强押韵。
这时,一名风度翩翩的儒雅修士站了出来,随手拿过金色对联,仅仅瞥了一眼,下联便吐了出来。诗句之厉害,就连在场邪修们不太懂,也能听出来。
邪修们纷纷恭维。
儒雅修士笑笑,“在下原出自圣贤儒门,论起诗词歌赋,略胜诸位一筹。”
树妖哼笑一声,树脸的褶子越发吓人,“原来是圣贤儒门的崽子。”金色对联晃了晃,往下落了下来。
儒雅修士伸出手,作势要接住。没想到金色对联临时调转方向,落在了一旁的邪修头上,这邪修也回答过金色对联,但答得极差,连韵脚都没能押对。
砰——
一袋灵石打在邪修脑袋上,袋口没拉紧,里头白光闪闪,估摸有上万灵石。
树脸咯咯一笑,“小子,老夫觉得你更胜一筹,比劳什子的儒修好,一万灵石拿好了。”
邪修天降巨财,面上一喜,赶忙抱着灵石跑了。
儒雅修士不服,“你怎能这样?有点文化的人都看得出来,我比那家伙......”
旁边的邪修见状,连忙拉住儒修,堵住他的嘴,“兄台算了算了,这树妖可不是简单角色,这可是鬼樊楼的四大坐镇之一!”
“咯咯。”树妖的笑声有些狰狞,“小崽子好大的口气,一万年了,都没人敢这么同老夫说话。不服给我憋着,天道院最厌恶圣贤儒门,万年前老夫 没叛门时如此,万年后叛门了还是如此。我说你对得差,就是对得差。”
儒修没处说理,气呼呼走了。
和光看了一会儿,觉得此处不像涅槃楼的地盘,也离开了。
逛了一个时辰,她还是没点发现,哪儿都不像涅槃楼的集会场所。鬼节只有一夜,眼见结束的时间越来越近,和光心中越发焦急。
残指倒是没什么紧迫感,不像她一样专注于任务,逛鬼节逛得挺开心,哪个摊子前都瞟上了几眼,买了些新奇玩意儿。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哄闹的声音。
残指不知看到了什么,微微睁大眼睛,扯着她的袖子,就往那儿赶去。
“干嘛?”
“看热闹。”
两人越过人群,挤到摊子前。
摊主是个彪形大汉,他扯掉衣袖,露出两条花臂。在围观众人的嘘声和鼓舞声中,大汉一点点脱掉上衣,解下腰带,脱掉裤子。
没过一会儿,浑身上下赤条条,只剩兜/裆/裤。
大汉扬起两条花臂,大大方方地转了好几圈,吆喝道:“投镖——投镖——老子当靶子,十块灵石一镖,划断我一根头发,灵石十倍奉还。”
众人听见这话,修为高的跃跃欲试。大汉见此,补了一句,“仅限元婴期。”
众人的兴奋劲儿登时歇了不少。大汉是元婴期,那些镖又是平平无奇的铁镖,怎么可能伤到大汉。
还是有些人想尝试,捡起镖,靶子直指大汉的裤/裆。
大汉大笑一声,挺起胸膛,抬高裤/裆,方便他们射镖。
铛、铛、铛......
无数镖投出,快得只剩一道黑影,镖尖刺到裤/裆,刺出一点金光,而后镖都被弹飞了。
投镖的人遗憾地啧了一声,只得取出灵石,交给大汉。
大汉靠着裤/裆,大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