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律美滋滋地吃着甜软多汁的桃子。
不过一边要吃桃子, 一边还要研究『药』珠和《百错谱》,实在有些空不出来。因此,他便先『药』珠扔进了《百错谱》的匣子里。
马车颠簸, 『药』珠便在匣子里咕噜咕噜地滚动。
肖律吃着吃着, 便听出了匣子里的声音不对劲, 『药』珠滚在不同的地方, 这匣子发出的声音竟是不一样的,就好像其有一块和其余的材质不统一。
片刻后。
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石质令牌被从匣子底部暗格里取出,上有和『药』珠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背后有一个可疑的凹陷, 那尺寸怎么看怎么适合把『药』珠塞进去,
想到就做, 肖律拿起『药』珠放进了凹槽,果严丝合缝地契合了。
下一瞬,一丝青光从令牌背后浮现,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张地图,
“这里是……”
肖律换出伊万,让他对比这张地图画的是什么地方。
因为早就准备要离, 肖律特意购买了不少地图册, 全部都让伊万扫描过,此刻的伊万就像是个随身导航一样。
“嘀——, 查询。”
【图位置位于西北荒漠, 其的穆可勒河已在80年前断流,无法精确定位】
“西北荒漠。”
这个世界的西北是由成片的大沙漠和高耸的雪山组成,那里人烟稀少,连动植物都难生存,只有一些对极端环境适应『性』极佳的凶兽在此盘踞。
不过和危险的现状相反, 西北荒漠一直是吸引盗墓者和寻宝者的圣地。
传闻那里是千年前,某王朝末代皇室成员的藏宝地在。
总有不怕死的人愿意舍命一搏从绝境里带出宝物,一代代的亡命之徒进入西北荒漠。他们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换得泼天富贵,后半生无虞。
现在看来,恐怕背后藏着的东西,要比皇室藏宝地神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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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前行,来到了琉璃『药』王谷外最近的镇。
墨雪停下马车,打算买些东西做干粮方便路上吃。
少年身形如修竹,拿清单,步履从容地游走在一个个商铺之间。不乏有『性』格朗的大婶见着少年生得俊俏,出又大方,于是便豪爽地赠送些添头,让他多出不少意料之外的物品。
坐在茶楼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墨雪熟练采买物资的背影,肖律十分感慨,甚至想他颁发一个“感动『药』王谷好徒弟”的招牌。
这便宜徒弟收的可太值了。
不过,墨雪对这个懒惰的便宜师父是什么心情就不得而知了。
“师侄。”一道温润的嗓音吸引了肖律的注意。
他回过头去,见到了一位熟人:“三师伯?”
在这里遇见三师伯古轻舟让他有些惊讶,在原主的记忆,这位师伯自生长在琉璃『药』王谷,乎从不出谷。
三师伯掀起衣摆坐在肖律对,不介意我不请自来吧?
肖律笑道:“三师伯肯赏光,是我的荣幸。”
三师伯温和道:“说起来,还是我们第一次同桌喝茶。往日我总是有许多顾虑,不便去春信谷看你,我自为你照顾得很妥帖,却不想识人不清,反而让你受了更多的委屈。”
说到这里,他难免有些惆怅。
“能被师长惦记,已是一件令人快慰的事了。”肖律说。
“你能这么想倒是豁达。”三师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突话锋一转,“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出谷?”
肖律点点头,静待他的下文。
三师伯说:“我这半生全在琉璃『药』王谷度过,自认为谷的一切规则便是这世间全貌,如此想法,与井底之蛙有什么两样?”
“我自为看透了徒弟,却不想错信人,我坚信二师兄从未行差踏错,却始终无力证明他的清白。”
肖律听他提到自己的师父,下意识地朝他看了过去,正好撞入对方带着两分沉痛的双眼。
三师伯观察周围,见此刻两人的座位边并无他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二师兄年的事情有古怪,那位指责他偷盗『药』方的弟子在不久后便离奇坠崖身亡了。”
“而在我离谷之前,收到了一个消息,阿英……年英在狱畏罪自尽。”
肖律眉头皱起,这两件事单独看来一个是意外,一个是畏罪『自杀』,是情理之的事。
可如果这两人在死前都曾经指责过同门偷盗自己的『药』方呢?原本看似合理的死亡,一瞬间便扑朔『迷』离起来。
三师伯叹了气,似是想吐出自己心的那不甘愿,他再次了:“年大比二师兄被驱逐出谷后,夺得魁首的是大师兄,贺伦。”
大师兄为人端肃自持,有大家风范,古轻舟向来认为他可为师门表率,可现如今他却无法再信任自己的判断。
“总之,你若要闯『荡』江湖,一切心。”
镇外的路上。
三师伯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背着个包袱,和肖律两人作别:“既师侄打算往西北,那我便往东走,天大地大,我也该去看看了。”
“江湖广阔,有缘再见。”
对着三师伯洒脱的背影挥挥,肖律翻身上了马车。
这个三师伯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原剧情里他只是个被提了句的路人甲,之后也未曾起过离『药』王谷的心思,却不想这一次走得如此果决。
三师伯临走之前还他塞了个木盒。
木盒看起来平平无奇,连个花纹也没有。
肖律打木盒一看,里边有张银票,还特意兑成了额的,两套深『色』的外衣,一大一,布料结实,是足遮风的款式。
另外还有些贴上了标签的瓶瓶罐罐,这个治头疼脑热,那个治肌肉酸痛,还有些疏风解表,甚至驱邪解毒和外伤用的,准备得十分周全。
盒子最角落还有一个纸包,一看,是一粒粒圆润可爱的红『色』糖球,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看起来宛如宝石一般。
这些东西虽算不上多珍贵,却透着一股温暖的爱护之心,这还是肖律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怀。
他捻起一粒糖球放入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墨雪依旧在前方赶车。
这时后方车厢有人唤他:“徒儿。”
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师父又打算折腾什么?墨雪的心头叹了气,转过头去。
却不想见到了肖律近在咫尺的笑容,马车前进带起的风掀起了对方的长发,有一点发丝不听话地在空飞舞,划过了墨雪的脸颊,痒痒的。
同时温热的指尖点在他的唇上,有一点灼人。
墨雪微怔。
就在这时,一个坚硬的球,猝不及防滑入他。
惊愕过后,墨雪才从唇齿之间品出一丝甜味。
“好吃吗?三师伯的。”
马车行驶在林间,不断有斑驳的光影洒下,妆点着肖律此刻的笑容。
墨雪的心忽一跳。
“嗯。”不知该说什么,他能只垂下眸子匆忙作答。
一只毫不留情地『揉』着他的头发:“不要这么敷衍嘛,难道你不喜欢吃糖?”
“没有。”
“那你干嘛不心?”
“没有不心。”
“难道是嫌弃一颗糖太少了?可这是三师伯我的,能分你一颗已经是为师大发慈悲了。”
墨雪扭过头去不看他,只拉过斗笠遮住脸,低声说:“没有人想和你抢糖吃……幼稚……”
“嗯?逆徒你说什么?”
“没有……”
·
入夜,两人在一间乡野客栈投宿。
掌柜长得圆润饱满,仿佛黄三声异父异母异世界的亲生父亲,笑容里带着抱歉:“不好意思,两位客官,最近商路繁忙,本店只剩一间房了。”
“哟~”肖律顿时乐了,没想到这种武侠片里的经典情节,他竟有亲自验的机。
只可惜,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不是互有好感的男女主或者主角攻受,而是他们这对便宜师徒。
墨雪看着自己师父莫名欢快的表情,略带尴尬地移视线,原来能和他一起睡,师父这么心吗?
但很快,墨雪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乖徒弟,快来整理行李。”
“好徒儿把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