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绪骨节根根分明的手指插进红色发梢间, 鼓起的青色经脉,隐约浮动金色光点,像是野兽伺机待发, 带着某种秘而不宣的神秘和危险。
然而陈执一无所知。
他脑袋是空白的。
直到鼻息间嗅到一抹血腥气息,他才逐渐恢复意识, 意识到温兰绪在亲他。
然而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温兰绪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只是嘴唇贴着他的嘴唇, 一动不动, 就像贴的这块肉没有任何特殊意义,不值得深入,也不值得刻意去挪开。
温兰绪说他懂得很多,但也就是这样吧, 连接吻都不会。如果换作是他, 现在这个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喜欢的人的嘴唇, 怎么也要把人亲得晕头转向才会把人放手,怎么可能像温兰绪这么冷静。
说起来, 温兰绪真的喜欢他吗?
还是像他一样, 是自以为自己喜欢,其实根本不喜欢。
陈执莫名有些不爽,但很快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略过, 现在重要的是分开两个人的距离。
于是他颤了颤睫毛, 嘴唇微动, 牙关微开, “温——”
陈执瞳孔骤缩。
温兰绪带着淡淡腥气的舌头挤了进来。
在里面横冲直撞。
“唔——!!”
陈执没想到温兰绪这么阴险, 他扯温兰绪的头发, 温兰绪和里面的小鱼舌忝口勿了一下, 空着的手摩挲着他的指头节,将更多的头发往他手上送,嚣张的态度好像在说:我头发多,你随便扯。
陈执气得不行,他准备咬住侵略者,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正要合上牙齿,突然天旋地转,等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牢牢压在身下,腮帮子突然被温兰绪略微粗糙的指腹扣住,压在他身上的温兰绪嘴唇一点点逼近,红了一个度的嘴唇碰了碰,他喉结滚动。
哑着声音轻声问道:“疼吗?”
陈执舌尖被口及口允的现在还有点麻,但他怎么会露怯呢,伸出舌头舔了舔叩在他下巴上的嘴唇。
温兰绪眼神一暗。
身体突然缓慢的蹭了蹭。
“嗯。”
陈执瞪大眼,“你——”
然后又压了下去。
这么来回几下,陈执嘴唇破了,唇周都是咬痕,他一脚踹在他胸膛上,“滚出去——”
“洗好了再来见我。”陈执咬着牙说道。
被轰出房门的温兰绪可怜巴巴的一大只楞在门前,手指几次去碰感应锁,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他抿着唇,孤零零进了浴室。
温兰绪没有脱衣服,喷头的水从头淋到脚,挺阔的制服贴在肌肉上,这是一具漂亮完美充满爆发力的躯体。
他的面前的有一面不起雾的镜子。
温兰绪伸出双手,将湿淋淋贴在脸侧的头发顺到脑后,在少了头发的遮挡,这时才能让人惊讶的发现,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邃,鼻梁挺直,极具攻击性。
温兰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
突然,他脖子上爬动着像是萤火虫一样的金色光点,这光点像是有生命一样,沿着脖颈,爬过下颚,顺着颧骨,最后涌进眼眶。
水哗啦啦地流,温兰绪垂着脑袋撑在洗手台,突然,他身体一颤,头一点点抬起,然后凑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倒映着脸颊侧边闪烁金色鳞片,眼瞳赤金的俊美男人。
男人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然后额头贴着镜子,仰着张冰冷的脸用鼻梁碾了碾。
他最终离开了镜子,跨入浴缸,将整个身体全部浸入水缸。
喘 息声中,镜子“咔哒”一声,碎成了无数片。
【这是我的。】
【————】
*
而另一边,陈执拿出一面镜子看着自己,他伸出手指扯了扯破皮的嘴唇,眉眼满是暴躁。
这温兰绪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和蓝水莹差不多。
不过仔细想一想,蓝水莹看着也挺人模狗样的。
怎么两个人都喜欢做这种事?
陈执用牙去咬自己嘴唇,力一不小心弄大了,疼得他“嘶”一声,再看镜子里的自己,睫毛颤着,好像眉眼都粘着水意,这不看还好,越看越看越接近自己的脸,陈执气得直接把镜子摔了。
他烦躁地拿出光脑看了看,都四五个小时了,温兰绪怎么还没出来。
他真不信温兰绪能搞这么久。
所幸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穿上拖鞋,走出屋,浴室里还是哗啦啦的水声。
陈执伸手开门,稍微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浴室里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石楠花味道。
陈执皱起眉头,然后就看到只穿了条裤子坐在浴缸上好像陷入沉思的温兰绪。
陈执的目光在他裸着的上半身扫了一眼,不得不说,还挺有料的,胸肌,腹肌,肤色,疤痕,都是刚刚好。陈执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一有一圈指痕,他严重怀疑温兰绪以前给他涂的药有问题,身体太娇气了。
随便碰一碰就流印子,酣畅淋漓打一架后简直惨不忍睹。
陈执撇了撇嘴,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温兰绪,示意他穿上。
温兰绪看到称职的时候愣了愣,随即乖乖的套上,套上后,陈执才走了过来,问他:“你干嘛呢。”
温兰绪对陈执从来都是坦诚到了极点,他皱起眉头,“好奇怪……”
“什么奇怪?”
“刚才……我想温柔的,然后不受控。”
陈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