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还在自责与懊悔, 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录像,这样还能留作证据,将来好寄举报材料。
许游到底觉得这件事情太诡异, 主要他实在太了解时闻泽了, 于是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有没有可能他们真的是在谈恋爱?
小弟先是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就斩钉截铁地否认:“绝对不可能!”
许游问:“为什么?这年头性别和物种都不是问题。”
“不是性别的问题, 也不是物种的问题,主要是老大当时的状态。”小弟发挥自学的演艺才能,当场做出清纯男大学生正在被秃头富主管轻薄, 但是为了工作又不得不忍耐的复杂神情, 眉头紧锁, 双拳颤抖, “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说完全相同,至少能有个百分之八十的神似。”
许游承认, 这一脸要喝农药的表情的确不像谈恋爱。
小弟问:“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是不是得想个办法, 救老大于水火之中?”
许游示意他让路,接下来我要亲自去问一问,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闻泽恰好端着草莓从厨房里走出来。
许游挡在他面前:“我有一件事要找你。”
“不急的话先等会儿。”时闻泽试图从他身边绕开,但未遂,许游一手抢过草莓碗, 另一只手把时闻泽壁咚在墙角:“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林溯放我一马的?”
时闻泽皱眉:“说话就说话, 先给我站直, 大庭广众有点男德。”
许游站直身体, 越发压低了声音:“你和林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他在摸你的胸?”
时闻泽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鬼问题,他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果然看到在一个角落里,巡逻队的小弟正在鬼鬼祟祟往这边看,视线相接立刻整妖弹射起步,瞬间跑得没影,心虚程度跟做贼有一比。
看着许游一脸的……也说不清是悲壮还是忐忑,时闻泽把草莓碗端回自己手里,反问:“你觉得我和林溯是怎么回事?”
许游说:“靠,真的摸了?不是这附近有蜃龙制造幻觉?我还以为是他们看花了眼。”
时闻泽耐心回答:“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要摸你?”许游心想难道最残酷的事情还是要发生,“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我吧?这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啊!我不管,你们一定是在谈恋爱!”
时闻泽拍拍他的胳膊,轻轻呼出一口气:“也行,只要你考试能合格,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模棱两可的态度,效果堪比懂的都懂。
许游果然更崩溃了。
回到院子里,林溯说:“我怎么觉得许游看起来有点错乱。”
时闻泽就乐:“他以为我为了他的考试问题,在用美|色贿赂你。”
林溯:“……”这种智商,突然就觉得也没有非考试不可的必要。
这种农家乐最常见的娱乐项目,分别是打手搓麻将和打机器麻将,反正肯定得有麻将。林溯和时闻泽都没兴趣,于是吃完饭就骑摩托车上山,找了块空气好的平整地方,坐着看山下的风景。
锦城一年四季都有雾,有时候是雾霾,像今天这样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很少。
两人坐了一会儿,林溯转过头看着他:“你的麒麟血脉现在稳定了吗?我在国外的时候,也问过几个医生,他们说像你这种状况很罕见,但如果没有特别的症状,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兰薇薇的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时闻泽笑笑,“不过我一直也没把它当回事,说白了,不就是发育不完全。”
妖怪和人类一起繁衍,后代要么完全跟父亲,要么完全跟母亲,不会出现半妖的状况,但时闻泽除外。他从出生开始就只有一半的妖怪血统,不能彻底变回麒麟驭雷,顶多出现一对龙角和一些鳞片,力量也很容易失控,所以差不多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童年。
林溯觉得这种事要是放在别的妖怪身上,对方可能会显得有点惨,得归为天生残缺,再去妖怪残联领个证。但时闻泽就很奇怪,不仅完全没有半妖的自卑,反倒好像还觉得他自己挺酷的,是独一无二的妖怪。
时闻泽问:“在想什么?”
林溯收回视线:“没想什么。”
时闻泽又问:“那你要不要看一下我的龙麟?医生说比之前的状况要好一点。”
林溯稍微心动,虽然龙鳞这种东西,自己家的亲戚也不缺,但他们的鳞片都是白色的,很寡淡,不像麒麟一族,是泛着冷金属光泽的黑色,像是某种深藏于地下的宝石,显得又冷又贵。
和肉|体没关系,纯粹是艺术家对于美好事物的追求。
时闻泽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大半胸|膛。林溯第一反应你好白,但又及时想起来现在是在搞艺术,不是在搞黄色,于是淡定地把目光往上移,落在对方的肩窝处,问:“我能摸吗?”
摸艺术。
时闻泽说:“你的男朋友体验卡还没到期。”
林溯把指尖探上去,麒麟的龙鳞是很硬的,也很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还蕴含了一些细小的雷光与电。
林溯问:“这里怎么缺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