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馥橙悄摸摸琢磨了一下男性和女性之间能做的事,心想,刚刚不该脑子一热直接问春喜这种不可描述的问题的,春喜可还是个姑娘家。

其实原理应该差不多,起码跟生物书一模一样。

但他病成这样……

俞寒洲身体还那么好,一看就不合适。

有没有可能……俞寒洲并不是那个意思呢?毕竟他只是个命不久矣的小被子。

春喜头一回见少年露出有些惶然的神色,显然是真的怕了,不由心疼不已,正要安慰,却见馥橙随手抓起茶杯掷到了地毯上。

茶水瞬间流了一地。

随即,少年便紧握着那麒麟镇纸,顶着一张昳丽绝艳、毫无攻击性的美人脸,色厉内荏地斥道:

“没看我生气了?让人立刻换屋子,这屋子我看着不顺眼,再不换我就不睡了。”

那一脸凶巴巴“我要闹了”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是是是。”春喜哭笑不得,忙快步走出去喊人。

……

另一厢,俞寒洲不过进一趟宫,就拉了好几车御赐之物回去。

这事被有意结亲的京城权贵们看在眼中,都是艳羡不已,不由更加坚定了要促成亲事的决心。

哪怕自家孩子不能当宰相夫人,那当个二夫人三夫人,庶女再当个妾,也是可以的。

虽说,皇帝的赏赐大多数权贵都得过,但像俞寒洲这样三天两头得封赏、军权政权齐在手、连皇帝的奏折都帮着批改的权臣,那真是古往今来就出了这么一位。

谁能不眼红?

可无奈的是,俞寒洲双亲俱殁,偌大宰相府一个高堂女眷都没有,想搭上线还得看朝上。

人人都传俞寒洲喜好扇子、喜好古玩,各路权贵送了不少,俞寒洲也都收了,看似跟他们沆瀣一气,很好说话,实际上嘛,细算起来,大好处一点没捞到。

这样八面玲珑城府深沉的人物,着实难讨好。

不幸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日俞寒洲那几车赏赐,竟是没拉回宰相府,反倒一路出了城,不知去哪了。

未来“岳父们”更是发愁了,自己女儿儿子还没露脸,又搞出来一个金屋藏娇的美人。

北朝崇尚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权贵们即便喜欢美人,也会直接过了明路,纳了做妾做通房,极少有人养外室。

只因为老皇帝当年夺嫡之时,就是险些被外室女生的皇子将了一军,从此极为厌恶养外室的官员。

朝臣们不愿被御史参一本,只得将外室统统纳成妾。

所以俞寒洲这一手,着实出乎人意料。

你说他养外室吧,他高调得很,就差把本相在正经追求人这句话昭告天下。

你说他不养外室吧,他又把人藏得严严实实,愣是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及至入夜,下人来报:宰相回了府,不过半个时辰,又趁着夜色出去了,再没回来。

月明星稀,也不知多少人因此心碎,彻夜难眠。

俞寒洲踏上游轮之时,身上黑金色朝服已然换了。

月色下,男人长身玉立,一身纹着金鹤的雪色劲装,袖口下摆皆绣了金线,贵气天成。

头顶紫金冠换成了白玉冠,手上半启的折扇握于掌心,露出来的一点扇面……分明是前阵子太子苦寻不得的放鹤图,出自前朝著名画师吴振。

唯一不变的,是高高束起的马尾,衬得男人眉眼愈加锋锐,犀利逼人,不可直视。

侍女们不过打眼一瞧,便纷纷红了脸,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敢多想。

高值早已提前将礼物送过来

给馥橙,此刻听到声音忙出来迎。

“大人,世子还未醒。”

俞寒洲微微敛起眉,不愉道:“不是午时便睡下了,他体弱正该少食多餐,不可错过饭点,你们竟也不劝着,任世子睡到这会儿?”

伺候的侍女忙跪了下去,春喜同样膝行几步,磕了个头才道:“大人,世子午时玩了一会儿,没有睡,是申时喝了药才去睡的。”

高值又悄声道:“世子似是闹了会儿脾气,吵着不在东厢房睡。后来累狠了,侍女们担忧主子出事,又想着其他厢房规格不够,便领命送世子回了画舫歇下。”

“你是说,他不愿?”俞寒洲一字一句慢声反问,“这么大的事,没人来禀?”

在场却没人敢应这话,皆是扑通跪了下去。

“明日全去领罚。”俞寒洲眸色不明,抬脚就要往外走。

高值却又跟着快走几步,道:“大人,那位适才派了人跟踪属下一行人,一直跟到了江边,才走了。不多时,那位便派船送了请帖过来,想邀馥小世子。”

俞寒洲脚步一顿,淡色的眸子在月光下如鹰隼般微微发亮,看着竟有些慑人,他施施然地勾起唇,问:“请帖呢?”

高值被这笑吓得魂不附体,忙将请帖呈上。

男人随手接过帖子,打开扫了一眼,就见上头全是一些转弯抹角试探虚实的场面话,大意是邀请馥橙去国公府做客。

俞寒洲漫不经心地看完,又在请帖边缘处摸索了一阵,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极为微小的褶皱,径直撕开!

这一回,内里却只有简明扼要的一行字。

【勾引俞寒洲,如果你不想立刻死的话。】

“世子可看过请帖?”俞寒洲忽然问。

“看过,世子那时候在闹脾气,当场撕了请帖,后来不知为何又让人粘上了。属下是偷偷将请帖拿过来的。”

高值不敢猜测俞寒洲的想法,低着头一五一十地交代。

却不想那帖子不过片刻就从眼前飞了出去,竟是被男人扬手丢进了江里。

“去守着,泡得看不清楚字发皱了,再捞上来,送回国公府。”

廊沿下,男人不喜不怒的话语听着很是悦耳,仿佛即将要做的不是能气死人的事,而是在送礼似的。

高值不敢多说什么,应了声“是”就垂首候在一旁。

随即,头顶上传来男人分不出喜怒的声音。

“去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