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衣服后,车子没有再在半路上停下,一路驶回中原中也的居所。
这是太宰治第一次来这里,但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太宰治曾经从另一个他的记忆中看到过,在那个他没有叛逃的时候会偶尔跑过来蹭饭,或者干脆就是闲得无聊来找中也玩。
但他自己没有来过,因为他没有时间。
“我还以为中也成为首领后会搬家呢。”太宰治站在门口,把房间中的布置跟记忆里看到的一一对比。一楼的餐厅比客厅的使用痕迹更多,二楼他记得原本是主卧、客卧和游戏室,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酒窖是别墅地下室改建的,车库刚刚他已经看到过了。
“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家!”中原中也先把手上装着衣服的袋子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回头看向还站在门厅的太宰治,觉得对方像一只第一次来到陌生环境的猫,好奇又警惕。
他好笑地走过去,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又去客厅拎起刚刚放下的袋子放到楼上客卧。等中原中也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换好拖鞋在客厅沙发上坐好,正在看客厅落地窗外的翻涌着浪花的海洋。
中原中也注视着太宰治的身影,仿佛在确认对方是真实存在的。他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走上前,若无其事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太宰治回头看他,鸢色眼眸中闪着久违的亮光,干脆地说:“螃蟹!”
中原中也点点头,直接订了一桌子菜让人送到家门口。
等待的时候,太宰治无聊地用电视节目打发时间。看着听到门铃声直接去开门,然后关上门用异能把菜肴一口气运到餐桌上的中原中也,太宰治从客厅沙发上起身走向餐厅,“中也真是一点警戒心都没有。”
“你以为我是你吗?”中原中也知道太宰治的意思,但是不以为意。当初他能把太宰治保护得滴水不漏,现在对自己对自己显得懈怠只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实力而已,而且,“我可没你那么讨人嫌!”
“好过分啊,中也!”太宰治坐到餐桌旁,看到桌面上放着的刚刚中原中也去酒窖拿上来的红酒,挑了挑眉,“罗曼尼康帝?这一瓶是你的珍藏吧!”
“那还堵不上你的嘴!”中原中也将醒好的红酒注入两个人面前的高脚杯。两人拿起酒杯,杯壁轻碰,杯中的红酒漾起圈圈涟漪。
太宰治看着沉默地品尝着杯中的红酒的中原中也,心中不知名的角落里生出一点焦躁,这不是他熟悉的中原中也。
于是他开口道:“中也,给我剥螃蟹。”
“懒死你算了!”嘴上这么说着,中原中也顺从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给太宰治剥螃蟹。
嫩生生的蟹肉被中原中也一点点挑出放到太宰治面前的餐盘里,太宰治却难得没有被蟹肉香甜的气息俘获。他看着中原中也,这个人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应该刺他一句,‘你现在已经不是首领了,我为什么还要管你?!’吗?而且剥螃蟹的时候也没有带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屈辱表情……他不在的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的神情,突然道:“我说你啊,吃饭的时候都不能让脑子停一停吗?”
太宰治回过神来,中原中也的神情平和又无奈,就好像他们还是搭档的时候,那种对他无可奈何的神情。太宰治低下头,把餐盘里的蟹肉送进嘴里,鲜美的味道从舌尖开始勾起食欲,“……知道了,中也好啰嗦啊!”
两个人吃完一顿晚饭,太宰治新奇地看着中原中也站在洗碗池边系着围裙刷盘子,内心蠢蠢欲动。
中原中也感到背后一寒,这种混蛋首领又要作妖的预感……他警惕地回头看向太宰治,“你盯着我干什么?”
太宰治可惜地收回心里列举出的捉弄方法,反戈一击,“明明是中也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想问的,看在刚刚的螃蟹的份上,我可以听一听哦!”
中原中也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洗碗机,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过身看着太宰治,直接地问:“为什么买风衣的时候突然心情不好了?”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几不可查地一顿,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
中原中也肯定地说:“有。”
太宰治嘴硬地说:“没有。”
中原中也坚持自己的观点,“有。”
太宰治依旧嘴硬,“没有,是中也的错觉!”
“不想说就直接说不想说。”中原中也给了太宰治一个白眼,轰他上楼,“去洗澡睡觉!”
中原中也拽着太宰治上楼,把人塞进客卧,让他拿着刚买的睡衣去洗澡,想了想,又跟着一起进了浴室,任劳任怨地给浴缸放水,调好水温。
在这期间,太宰治就站在旁边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探寻。
“行了。”中原中也从浴缸旁直起腰,嘱咐道,“泡澡别超过三十分钟。”
“……中也这副无微不至的嘴脸是怎么回事?!港口Mafia在我走后改做服务业了吗?”太宰治皱皱鼻子,嫌弃地说,“好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