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忽然感到剧烈的心悸,那种感觉来的突然,整个人像是从高空猛然坠落,连心脏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他无法理解,也十分困惑这份来的猛烈的情绪,大脑因为血流加速而嗡嗡空鸣,他只能遵从本能,迫切的想看到有雾有睁开眼睛,或者听她说说话,少年有些突兀的打断了有雾有和六角魔方的交谈。
“夫人,它是什么?”
有雾有被惊醒似的回过神,银色的触手亲昵的贴在她的耳侧,像是某种精致的装饰品。
“一个黏糊糊的章鱼而已,没什么可好看的。”
有雾有从地上捡起丝绒毯子将魔方严严实实盖起来,她站在房间里,转身面对正盯着她的悠仁,少年棕红色的眼瞳颜色深邃,像是灌了一瓶红酒。
“你的脸苍白的吓人,你生病了吗?”
有雾有皱眉,“你不参加副本也没关系,身体最重要。”
虎杖悠仁拼命摇头,“不,我要参加,夫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不论是什么,我都没问题。”
少年敏锐的直觉像是察觉到某种既定的未来,他在心慌,可他摸不到心慌的缘由。
他的声音都在轻颤,可怜极了。
有雾有也不明所以,只能答应他。
“狗卷君,你也可以吗?”
狗卷棘沉默的点点头,双眸亮的惊人。
有雾有微笑点头,“那么,我们一起进去吧。”
有雾有的副本和所有玩家都不 一样,这个副本,是她,六角魔方,圣杯,三方默认的最后一场博弈。
显然圣杯也腻烦了日复一日的纠缠,尤其在有雾有恢复记忆并且试图抗拒它之后。
三人同时消失在房间内,视野一片漆黑,最先感觉到的是犹如恶鬼喘息的风声。
呼呼——呼呼——
是谁在低吟。
有雾有的手臂上立刻激起密密麻麻的汗毛,她面无表情的睁开双眼,视线尽头是一条冗长的通道。
一阵阴冷的风卷起走廊上枯败的树叶,右侧的墙壁上挂着阴暗的油画,左侧的墙壁却破开一个巨大的空洞,冷风从这个空洞灌进来,吹来庭院里死去树木身上的枯叶。
副本的季节似乎是个寒冷的冬日,虎杖悠仁似乎紧张过了头,见有雾有瑟缩了下肩膀,他便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有雾有取暖,但被有雾有制止了。
“一时不适应而已,我和你们不一样,真正要注意取暖的是你们。”
有雾有将自己的手贴在悠仁的掌心,示意他感受自己的温度。
“悠仁,你好像很紧张,你到底怎么了?”
虎杖悠仁摇头,“我不知道,我……”
直觉告诉他,很不好,很不好……
狗卷棘站在洞口边,观察外界,风吹乱他柔软的白发,少年侧脸弧度凌厉,黑色的制服裹在他身上,十分清爽。
“好像是一栋庄园,我们的方位……在东南方向。”
六角魔方和圣杯互相制衡,在这个副本里,六角魔方无法出现协助她了。
只能靠她自己,唔,或许还有她可爱的两个丈夫。
他们身处一栋破败的庄园,年久失修水电全无,漆黑笼罩着这栋大屋,繁茂阴冷的树林将它包裹,如同一座与世隔绝的林中小屋。
他们此时正在庄园的东南方向,靠近庭院一角的位置,二楼,推开门,走廊尽头就是一间练习室,屋主人似乎格外擅长弹钢琴,一架覆满灰尘的三角钢琴和散落在地的曲谱,白色的窗帘透着微弱的光,乍一看很普通的一间房子。
虎杖悠仁在屋子搜寻了一遍,除了几尊坏掉的花瓶和脏兮兮的曲谱之外,没什么能当作线索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其他人也在这栋庄园里吗?
还是说……只有他们。
虎杖悠仁拉开窗帘,静静的看向窗外,一片死寂。
狗卷棘从门外进来,说道:“走廊另一头也有门,但是被锁上了,如果我们想前进,只能找到开锁的钥匙。”
“这是一款恐怖游戏,我以前和同学买过这方面的游戏。”
狗卷棘笃定道。
游戏次元屋出现后,恐怖游戏和攻略游戏在市面上流行过一段时间。
虎杖悠仁冷冷道:“看出来了,你前所未有的积极。”
但凡玩过恐怖游戏的,稍微了解一些都明白这种游戏的规则,想要解锁未知的地图,大部分靠打怪和解密推理。
两个少年虽然莫名的有点不对头,但此时此刻居然默契的一起找线索。
有雾有心情很好,可能是最后一场游戏了,她反而不着急,她甚至还有闲心坐在钢琴旁的凳子上,研究四散的曲谱,纸张很旧,部分音符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月光曲》。
“我们已经很好了,至少没有地震洪水火山爆发,其他玩家可没这么好运气的。”
钢琴另一边忽然出现一颗白绒绒的脑袋,双手扒着钢琴边,只露出半张脸,瞪着好奇的双眼求知欲很强的眼神。
“为什么?”
有雾有按下一块琴键,清脆的声音响在房间内,她意味深长道:“因为第二关的主题是:自然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