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五条晃凭借一身本事,以及云小花的障眼法,光明正大的领着她坐在了人家新建的院落墙头上,排排坐着看那对夫妻打自己孩子的屁股。
男孩的屁股又红又肿,还有紫色的淤痕,显然在她来之前就被打了好多下。
云小花看得的眉头微微皱起。院落中母亲捂着脸哭泣,脚边是被踩踏撕扯得一塌糊涂看不出来原色和样式的衣物,父亲手中举起木棍又是一下,男孩闷哼一声咬着嘴唇不肯叫出声,就像是他喊一句疼就会输掉一样。
“你怎么就是不愿意跟你父亲学习打猎,对着布料裁裁剪剪做些女人才会做的没出息的东西,你不可以这样啊,幸太。”女人吚吚呜呜地哭诉着,她又心疼又难过,“我们是为了你好啊,我们愿意为你而死,但是幸太你呢?你为这个家愿意做什么呢?”
“这些没用的东西能让你赚钱养家吗?能让你变得强壮吗?能让你保护家人吗?不能!!!”父亲气得满脸通红,他握着木棍的手因为怒意微微颤抖,他指着男孩,怒气冲冲地说,“明天跟我去山上打猎!兔子也好,老鼠也好,只要是小动物都算你过关,但如果你抓不到任何一只猎物,就不准吃饭!”
“不要!缝制好看的衣服才不是没出息的东西。大哥哥夸奖了我,说大姐姐也喜欢我做的衣服,它不是没有价值的东西。”男孩眼角流着泪,小身体颤抖着倔强地拒绝,“我害怕见血,不想要学习打猎。种地和其他农活我会努力完成,但我不要放弃。”
他做的衣服。
云小花与五条晃身上的这套衣服的确是这个小孩子做好送来的。衣服做得很不错,有些地方的巧思、收线剪裁以及布头的配色纹样挑选组合,都让普通制式的衣物都多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男孩在这方面的确很有天赋。但她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在父母那边的反对声会如此激烈,指责他时说的所谓大道理,也根本站不住脚。
爱?
五条晃贴在云小花的耳边,压住她的一只手阻止她插手,男人说话时温暖的气息从耳尖流过,他轻声耐心地解释,“这就是区别。我不怀疑他们两个在危难面前依然会愿意用命换他们的孩子活下去,但他们似乎只在生死关头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平时却连了解自己的孩子平等的沟通都做不到。当然,做不到的人太多了,反而成为了一种正常的事情。”
太多人不正常行为形成的惯例,反而成为了一种正常。
“那是爱吗?本质上是的。但错误方式表达出的爱意,与恶意的区别只在于起念的初心,造成的伤害却是相同的。”
“我也带着阴暗私欲在爱你。但我可以将欲望变成手中受我掌控的一把刀,送出爱意时用刀尖还是无害的刀柄,由我决定。可对于看不清的他们而言,私欲与爱意混合,那对夫妻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孩子身上,认为自己在做‘好事’。他们在给予爱意的时候也在向亲近的人递出刀尖。”
“这像不像你说的阴阳两面?小花。一个事物行为背后永远存在着两面性,正可以反,反也可以正。人愚痴让爱愚痴,人清醒也让爱清醒。”
五条晃牵着云小花跳下墙头,他其实想要抱着她下来,但她肯定不愿意。青年只好遗憾地在脑海中想象一下,他不准备让云小花进入院落去做些什么,手心的薄茧摩擦在云小花光滑的皮肤上,让她感觉有些微发痒,她抽抽手。
没抽出来。
他走得很慢,肩膀宽大挡住了大半的阳光,让影子笼罩在云小花生身上,五条晃手掌收紧了一些,没有回头。
“但爱就是爱,它不曾改变。你说的大道,如果它真的包容万物无所不在,是创造一切的本源基础,是运转着时间与空间的规则。它怎么就不是人类感情中的愚痴无知?”
“说不定,你看到的就是包罗万象的‘道’——它展现的属于人类‘愚痴’的一面啊~对吧~”五条晃慢悠悠地说道,偷偷享受跟她一起手拉手散步的时光,诱哄着她说道,“接受我,说不定就是接受道哦~你看,小花不懂,我懂啊,我们可以互补,对不对?”
云小花抓紧了五条晃的手。她尚未来得及说什么。
天边就飞来一大一小两只白犬。
“小花!紧急事件,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是一年多没见的犬大将,他的实力依旧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
“……我打扰到你们了。抱歉。”犬大将无视周围村民的尖叫与惊呼,化作人形落下,搓搓下巴盯着两人牵着的手。
“需要我提前说恭喜吗?”
他突然觉得如果是这种事情,那紧急事件可以稍微放一会儿不碍事。
犬大将看了杀生丸一眼,儿子没有告诉他亲爱的老父亲这件有趣的事情,这真是令人悲伤的一件事。
杀生丸面色平静地偏过脸。
“犬大将?你的祝福我收到了,谢谢!”五条晃乐呵呵的抢先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花:加载中……
事上本无事,人心自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