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轻声道:“爹知道。”
秦空在边关的情况,秦遇有所闻。
或许是曾经在浔阳府的经历,秦空没事儿就到百姓间走一道,他渴望像他爹那样,能为受灾部落寻到更多生机。
那些人最开始还怕他,后来发现秦空只是冷脸,但很好说话,还交他们各种小技巧,肥皂,治病的药材等等,就愿意亲近他了。
听闻秦空所做的事情后,秦遇就知道秦空的内里还是小时候的那个秦空,良善悯人。只是外表塑了一层硬壳。
他们到家后,张氏还没睡,这两年张氏老了许多。
或许是年龄到了,又或许是担忧小孙子之故。
秦空本来半醉,见到张氏,酒就醒了。
他张口,声音却如蚊呐,“奶奶。”
张氏再也绷不住情绪,上前紧紧抱住他:“空哥儿,空哥儿,你终于回来了…”
秦空愧疚不已:“对不起奶奶,让您担心了。”
“回…回来就好。”张氏泣不成声,退后两步,摸了摸小孙子的脸:“瘦了,空哥儿脸都瘦了一圈。”
秦空哄了张氏好一会儿,才让张氏慢慢平静下来,秦空这才看向母亲。旁边站着秦鸲,他姐姐也回来了。
言书泪光闪烁:“回来就好。”
秦鸲想勾唇,眼泪却先掉落:“你很棒。”
就好像小时候,秦空做了什么东西拿到姐姐面前,秦鸲就会这样说一句“你很棒”。
有时是敷衍的,有时却是真心的。例如现在。
& nbsp;秦空没话找话:“姐夫没来?”他还没见过那位世子呢。
秦鸲笑道:“改明儿来。”
江兴侯府那边知道秦空今儿回家,秦家团聚,那边就不过来打扰了。
等之后江兴侯府同秦空熟悉,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了。
一家人说的热闹时,外面突然传来驴叫。
秦空眼睛一亮,“馒头。”
毛驴仿佛应声出现:“嗯——昂——”
只是它的叫声不再清亮高亢。毛色也没了光泽。
秦空心里一酸,他只是离家两年,怎么感觉一切变了许多。
馒头用脑袋蹭了蹭秦空的手,显得格外温顺。
张氏不知何时过来,哑声道:“你走了之后,馒头没事就去你院子里转悠。有时叫两声。”
秦空知道他奶奶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当初他爹娘和姐姐离家,馒头也是会走到主院和他姐姐的院子里转转,发现没人就蔫蔫儿的叫一声。
秦空给馒头顺毛,道:“等会儿把馒头带我院里去。”
其他人都没意见。
这一天晚上,秦家的人都睡的很晚,但也睡的格外香甜。次日所有人都起晚了。
秦府巳时才吃早饭,下人来报,说张大公子来了。
秦空扬眉:“阿暻?”
张暻也没想到秦家人这会儿才吃早饭,他有点尴尬,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秦遇笑着招呼他再吃点儿,“你这个年纪饿的快。”
饭后,张暻去了秦空院里,两人说笑不停。
秦空擦拭一把匕首,头也不抬:“听说你要下场考试了?”
“还不是因为你。”张暻幽怨道:“你把我给衬成了废物。”
张暻本人觉得没啥,废就废吧,废点还不用干活。看他爹都忙成啥样了。
关键是他爹也不爱干活,所以这就很恼火了。张暻不太想走他爹的老路。
然而家里人一施压,尤其他爹也对他施压,他没抗住,就应了。
说起张和,张暻有一肚子抱怨:“我就不明白,我爹都是我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他为什么不能对我友善点。”
秦空擦拭的动作一顿,随后不紧不慢道:“大概是,苦不能他一个人受了罢。”
张暻:……
他居然觉得秦空悟到了真相。
匕首擦拭好,秦空比划了两下,然后投入刀鞘。这才上下扫了张暻一眼:“你跟张伯父真是神似。”
张暻眨眼,他怎么觉得秦空这话怪怪的。
错觉吧,他们可是好兄弟。牙牙学语时他俩就认识了呢。
下午时候,秦空见到了他的姐夫。
江兴侯世子面对这个出色的小舅子,莫名气虚。下意识望向秦鸲。
秦空的表情更加不善。
秦鸲轻咳一声:“空哥儿。”
秦空收敛气势,唤人:“姐夫。”
江兴侯世子嘿嘿笑,跟着妻子唤了声“空哥儿”,然后送上见面礼。
他提前准备了许久呢。江兴侯世子矜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