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朝邶 12424 字 2023-06-25

常华飞一夜没睡,精神依旧很亢奋,他冷笑一声,情绪切换,恢复到之前的平静的状态,“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陈队看了他几秒,俯身,在他耳边说:“没有关注,没有人在意你的情绪,你更加无法从旁人那里接收到负面情绪的反馈,活着或许也觉得没有意思。”

常华飞脸上僵硬一瞬。

陈队:“我向局里打了申请,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心理医生,今天下午就会过来。”

“你认为我有病?”常华飞用力抬手,病床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动弹了下,他手腕上的皮肤立刻被手铐给刮掉了皮。

陈队淡漠地站在病床旁:“我们国家新建了一所专门针对危险精神病人的监狱,如果你的心里评估的确有问题,而你的家人也对你放弃监护权的话,不出意外,你会成为住在里面的第一批犯人。”

整座监狱全市危险性很高的精神病人,每个犯人会有单独监舍,里面只有一张床,马桶,洗漱池,和四面白墙。因为犯人的可控性不高,只要有一个人情绪爆发,其他人就会受到影响,继而导致集体暴|动,所以他们几乎没有群体活动,放风时间也被严格控制。

这篇报道出现在版面上的时候,常华飞曾亲自读过,此刻,那间窄小的白色监舍的照片,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你在威胁我?”常华飞绷着脸,手指死死攥着手铐链子。

实际上,心理医生早已对常华飞做出了评估。常华飞智商很高,心思缜密,反社会人格明显,与精神病人完全是两回事。

陈队:“没有,我只是阐述事实。”

被关进那座监狱,他就彻底成了被折断翅膀的鸟,离开的机会更加渺茫。思量再三,他提出要求:“我告诉你姚至渊的事,你让医生放弃对我进行检测。”

他犯下的罪不小,如果有人想搞事情,故意折磨他,他的评估报告一定是高危等级。

这个险,不能冒。

常华飞右手的拇指不停地蹭着床栏,他犹豫了,却也对姚至渊心存忌惮,当初的誓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不会应验吗?

佛骨都出了问题,区区誓算得了什么?

“我和姚……姚……”常华飞只说了几个字,身体突然抖动起来,抓着床栏的手指不停抽搐,紧跟着,胸腔里涌起一股腥甜,喷出一口黑血。

那口血气味极臭,剩余的一点沿着他的嘴角滴落到洁白的被子上。常华飞两眼瞪大,嘴巴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痛苦,只看到他整个人如濒死的鱼,在无力倒下后腰部往上抬起,手脚弹动了几下。

陈队离得近,一眼就看见他口腔里的异样,转身叫来医生。

医生赶来后立刻对常华飞进行施救,可是很快,主治医生就带着疑惑和不解对陈队说:“他的舌头,口腔内壁,以及喉咙一起腐烂了,即便是用药也无法恢复,恕我无能为力。”

病人口腔内部的腐烂如同被高浓度的硫酸冲洗过,在科学上根本无法解释。

陈队想起林芸口中的“誓”,愣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原来誓言真的会应验吗?周围的人纷纷打了个冷噤,下意识回忆自己之前到底有没有随口发过誓。

好像还真有。

什么我骗你出门就被车撞死,生孩子没屁|眼,一辈子涨不工资……等等。

陈队自己也随口说过这种狠话,心尖颤了颤。像这样的事情,或许陆汀能告诉自己答案,他紧握着手机去到走廊尽头,拨通一个手机号。

电话响起的时候,陆汀正坐在巨大而豪华的包厢内。

常华盛替他倒水的动作一顿,忙说:“你接,我先出去。”

“是陈队的电话,你不用回避。”陆汀说着按下接通键,“陈队。”

“在我询问常华飞和姚至渊关系时,他的舌头和咽喉突然就腐烂了。林芸告诉我们,他曾向姚至渊发过誓。”

陆汀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嗽许久才将嗓子里的痒意压下去。

他拍拍胸口,将手机放到桌上,点开免提:“如果是出自真心的誓言,的确具有效力。但不会像常华飞这样后果严重,我猜,他一定是和姚至渊签订了契约,增强了誓言效力。”

“契约?”

“比如滴血,又或者是在八字帖上写下誓言和违誓后果。”陆汀说,“姚至渊本身就会术法,常华飞若是违誓,口穿舌烂并不奇怪,说不定姚至渊对他还手下留情了。”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会想要破誓?”陈队可不信常华飞真的被他的说辞给吓到了。

陆汀想了想:“可能对姚至渊丧失了信任吧。”

以为很了不得的佛骨,不但没把他吓退,反而还成了小叔叔的疗伤药,常华飞内心对姚至渊恐怕恨得要死,怎么可能还会相信他。

陈队难得有些支支吾吾,陆汀耐着性子,安静等着。

半晌,那头传来带有几分迟疑和忐忑的询问:“那我们平时随口发的誓应该没有大碍吧?”

“为了让人相信自己,一般来说誓言都说得很重。偶尔没事,若是经常发誓又违誓,可能会招来晦气,倒大霉。”

“……”陈队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还好他平时说话比较注意,唯一发过的誓就是进入警队时,起誓要当个好警察,永远为人民。

挂了电话,陆汀扯过纸巾擦拭胸口被打湿的衣服。

忌惮青年身边总是跟着的那位,常华盛不敢上手,接过服务员手里的干燥毛巾,远远递过去。

陆汀随意擦了几下,将毛巾放到一边:“没关系,就这样吧。”

常华盛嘴上没说什么,却拿起手机,发消息让助理买件新T恤送过来。搁下手机,常华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陆先生先别急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

“你不但救了我和我母亲的命,也救了我们公司。要不是你发现那些钱,直到现在,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更加不可能追查到,常华飞暗地里将公司不少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如果事情没有败露,只需要一年,公司的资金就会出问题。”

“而且为了抓住常华飞,你只身犯险,从摩天轮上摔下来,我虽然没在现场,但看到了记者拍摄的照片……”

常华盛有点说不下去了,要是陆汀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恐怕要自责一辈子。

他吸了口气,继续道:“我听小侄子说,看到你问空气疼不疼,我想这次的事情能顺利解决,那位先生也一定功不可没。他受了伤,费用自然应该我来掏。”

这世界上没有人不爱钱,取之有道,为什么不要?

陆汀将卡放进兜里,脸上很平静:“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有假意推辞,也没有虚伪的客套,更加没有市侩的确认里面的金额。常华盛对这样的陆汀很有好感,这份直白和坦然,在现今这个复杂的社会并不多见。

“对了,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从林总口中得知的。”说起林之炎,常华盛脑子里又响起对方放下的狠话,说他应该好好感谢陆汀安然无恙,否则林家和常家不共戴天。

助理在饭局快结束时送来了干净的衣服,等陆汀换下脏衣服后,常华盛开车把人送回家。车子里的气氛安静却不尴尬,快到的时候,尝华盛忽然想到什么。

“你还记得焦旭良吗,就是造纸厂的老板。”

“记得。”那位老板对封建迷信弃之如弊帚,陆汀对他印象太深刻了。

“他昨天跟我谈事的时候,忽然说起他家附近,每天夜里都能听见有女人的哭声。小区里有人实在受不了,选择了报了警,并且还不止一次。每次警察刚进小区,哭声就停了。”

汽车停在楼下,陆汀的手搭在门上,正色问道:“除了焦总之外,有多少人听见了?”

常华盛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打了给电话给焦旭良,“你们小区有多少人听见过哭声。”

“特别多。”焦旭良被那哭声折磨得烦不胜烦,看了眼还在加班等待文件批阅的秘书,拿笔签上名字,挥手将人赶出去。

待门彻底合上,他才继续道:“我们那小区你知道,一部分别墅,一部分高层,我这么说吧,别墅这边和高层七楼往下,基本都听见了那声音。报了警,也跟物业反映过,没用,该哭还是哭。快他妈烦死我了。”

陆汀看了常华盛一眼,常华盛反映过来,对着电话说:“陆先生在这里,我让他跟你说吧。”

常家出了个疯子杀人犯的事情,闹得整个圈子都知道,其中那个自愿做诱饵的青年,也成了大家口中的谈资。

焦旭良觉得陆汀是为了巴结常家,才自愿作饵,但他也的确协助警方把人给抓到了。仅凭这一点,就让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慢的对待青年。

看在他帮了常华盛的份,焦旭良用足了尊称:“陆先生。”

陆汀直接切入主题:“你们见过哭泣的女人吗?”

“要是能见到我就直接跟她说,让她别半夜扰民了。”焦旭良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冲,不由得放缓声音,“警察和物业为了找到夜哭的人,特意在小区里蹲守过。那女人就像是知道有人在抓她似的,每到这时候哭声就消失了。”

想起青年的职业,焦旭良忽然想钓鱼执法,玩笑道:“陆先生,你说不会是鬼吧。”

“能听见鬼泣的多是走了背运,或者阴气较重的人,这两类人占比较小。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女鬼戾气深重到已经能影响小范围内的所有居住人群。可是这么种的戾气,我应该能感觉到才对。”

焦旭良觉得他在说天书,硬是忍住笑,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在听。

陆汀:“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

焦旭良翻了个大白眼,这还用说?不是人为难道还真有鬼不成?!

“抱歉啊陆先生,突然有点急事。”骗子不上钩,焦旭良没了继续交谈的,“这事儿咱们改天再聊,再见。”

挂了电话,等了十来秒,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常老弟,你这朋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提出上门看看吗?怎么还突然科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