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更是永远吃不合口的,咸了淡了酸了苦了什么味儿可能会有,就是不会刚刚好合胃口。
就连浣衣局洗的衣裳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身就开始浑身瘙痒,打发人做的新衣裳也是一的,不了什么大事,不过是身一片红疹子瘙痒难耐罢了。
还有每天夜里总是会现怪异的响,今儿野猫吱哇『乱』叫狠狠干一架,儿呜呜咽咽一阵幽怨啼哭,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唱戏……三更半夜的真真是能吓死个人。
总之就是吃穿住用没有哪一块是舒心的,搁谁谁不暴躁不憋屈?用脚指头想能想得到,这必定是有人故意折腾她呢,故而也才有今日这一闹。
听罢这些,林诗语不禁是又感动又好笑,嗔道:“我道是怎么事儿呢,被闹得一头雾水的,你们几个胆儿可真肥了,她到底是皇的亲姑姑呢,就不怕皇生气?”
宜妃笑盈盈道:“娘娘放心罢,皇还能将咱们一起罚了不成?再者,以那位的脾『性』您觉得她是不曾找过皇吗?那是见天儿打发人去请皇呢,可惜皇一次不曾去过,摆就是不待见她罢了。”
“那她方才还信誓旦旦要去找皇做主讨公道?”戴贵人有些想不通,哪儿的自信呢这人?
“她是被娇宠惯了的主儿,怕是根不会相信皇不待见她呢。”卫贵人柔柔地笑了,“恐怕到现在为止她心里头还认定是底下的奴才糊弄她,压根儿不曾去请过皇罢。”话到最,不禁摇了摇头轻轻一叹。
有句话虽不中听可却也是现实——人茶凉啊。
固伦淑慧长公主之所以被人畏惧备受尊重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先帝和皇的存在?可惜先帝去得早,这亲弟弟和亲侄儿的差距可大了,更何况如今连仅剩的皇去了,她这个固伦长公主又还能算得了什么呢?
若是她能够认清现实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和言行,纵是做个表面功夫皇也不会过,可惜这位显是被架得高下不了,半辈子的横行霸道猖狂跋扈已深入骨髓。
瞧瞧她这段时日干了些什么?一进京就指着皇的鼻子直呼其名,张口恩情闭口白眼儿狼,又硬生生将给骂得气晕了过去还不止,还敢对着怀孕的皇贵妃动手……真真是叫人开了眼界了。
这一个拎不清的长公主,皇又怎么可能还会宠着她纵着她?亲姑姑又不是亲娘,寻思什么呢。
果不其,从头到尾康熙就仿佛丝毫不知宫所发生的事一般,知晓淑慧长公主的腿又断了并且极可能会留下遗症不利于行,他也不过就是过场般去看了一眼,而就一头扎进了乾清宫里仿佛忙得脚打脑勺。
约莫小六终于能够下床时,那万庶妃也平安诞下了一个小公主。
小小一团娇娇弱弱的,好在身子骨儿倒也没什么大『毛』病,精心养着应当不成问题。
这可将宜妃给羡慕坏了。
就在这烈日炎炎之时,薛宝钗的第家作坊也终于建成了,招工告示才一贴,一众等待许久的女子瞬间蜂拥而。
胭脂水粉这东西就利润较大,更何况还打着宫里娘娘的名头,价格就更高了不少,如今远远是供不应求,故而薛宝钗开的工钱也是比较高的,每人每月能领五百文。
要知道如今一升米也才七八文钱,一斤香喷喷的猪肉三十文左右也就足够了,男人在外累死累活一天干点体力活儿也才能领个十几十文钱,这五百文的工钱可真真不算少了,只看这门口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就知晓这份活计究竟有多抢手。
薛家又一次吸引了大半个京城的注意力,这时大伙儿才猛察觉,不知何时起薛家其他的产业中也现了不少女人的面孔。
这下子那些个酸秀才可就更跳脚跳得厉害了,在作坊里头做工还不算,还要在铺子里抛头『露』面迎送往?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于是乎,一波更加凶猛的抨击顷刻间迎面而,而论他们怎么骂,论旁人如何指指点点,薛宝钗仍是不为所动,每日里进进忙得很,连个眼角余光懒得施舍给这些闲得发慌的酸秀才。
如此这般奇怪的举止和坚定的态度不免就引起了一些疑虑,有些聪人已隐隐约约察觉到一点什么了,平日里生意往的一些人就开始里暗里旁敲侧击了。
薛宝钗就等着他们钩儿呢,自也不会有所隐瞒,该的交代完之她也就不再管这些人了,丝毫不担心他们不识趣,逐利是商人的天『性』能,谁不眼馋皇商这个名头?既皇贵妃能够做主给薛家这份差事,怎么就给不起第个第三个了?
往常想钻营最多也只能钻营到那些内务府包衣世家门去,而今有一个大好机会能够直接讨得皇贵妃娘娘的欢心,谁不动心?至于费劲到头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笑话,往常每扔给包衣世家的金银还少了吗?有哪个听着个响儿的?可还不是照铆足了劲儿钻营?商人不缺这份赌徒心态。
很快,京城内突就现了很多家铺子作坊也开始招女工,一时引得各『色』疑虑非议不断,也不知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酸秀才,竟是一纸书信直接告到了左御史陈廷敬的面前。
这日早朝之,陈廷敬就一个箭步跨了。
“皇,臣有启奏……”
身为左御史,他自不会听风就是雨,得了信儿头一件事便亲自派人仔细再三打听了一番,确确实实掌握了全部状况之他才能在皇面前掷地有。
有条有理口齿清晰,很快就将事情给白白地叙述了,末了道:“皇贵妃娘娘意为何臣不得而知,但此番举止实在有违古训有违礼教,如今京城内已波澜起,若不及时约束制止只怕还会有更多女子步入歧途,皇务必慎重啊!”
紧随其之,又有几名御史也站了,不过有些人就不像他这般言语还算温和了,那唾沫星子横飞的模,一看就知这是个激进分子。
索额图状似意地瞟了眼林如海,见他脸『色』凝重,顿时就翘起了嘴角,有意意地朝一些人使了使眼『色』。
接着高士奇就站了,道:“女子理应在家中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在外抛头『露』面实在有伤风化,皇贵妃娘娘位同副,非但不以身作则为天下女子做好表率,反倒视礼教极力引导着天下女子不安于室究竟是何居心?皇恕罪,臣以为如此离叛道之人实在不配为副!”
“臣附议!”李光地一高呼,怒道:“皇贵妃娘娘此番举止已有失『妇』德,副之尊德不配位,还请皇严惩!”
这两位打头阵之,紧接着索额图一脉的其余党羽自也纷纷跟着附和,这还不止,难得珠那一脉也暂时放下成见与其站在了一边,口口喊着“附议”。
这下子势可就壮观了,余下的人就不由将眼神儿瞟向了林如海,等着看他是何反应。
康熙不动『色』地瞧着眼前这一幕,沉默了一瞬之,淡淡道:“皇贵妃为人向端庄贤淑,此般行为许是有何用意咱们暂且不得而知,倒也大可不必急着下定论,不如稍朕亲自问问皇贵妃再议此事。”
“皇……”
不等人继续,李德全就一甩佛尘,尖道:“有启奏,退朝!”
等下朝之,林如海、索额图和珠以及数名大臣就跟着去了乾清宫,等待皇贵妃的到。
乍一听见消息时,林诗语就知道该的终于了,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收拾妥当,而才在胤禛担忧的目光中乘轿辇远去。
“皇贵妃娘娘驾到!”
殿内激烈的争论戛而止。
“恭请皇圣安。”
“皇贵妃免礼,赐座。”
林诗语才刚刚谢恩入座,便有人已急不可耐地冲她发难了。
“皇贵妃娘娘也是身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女论语》总该是学过的,如何忘了‘莫窥外壁,莫外庭’这句训诫?敢问如今皇贵妃娘娘引着女子不安于室究竟是何居心?”
林诗语微微皱了皱眉,偏头问康熙,“这位大人是?”
“他是文渊阁大学士李光地。”
“原是保成的师傅啊。”也就是索额图的党羽之一呗,难怪话如此冲。
不意对父亲满怀忧虑的目光,林诗语淡淡笑笑示意其安心,这才看向李光地,“敢问李大人,宫如何就引着女子不安于室了?”
“娘娘命令薛家为首的一众商户广招女子做工,是也不是?”接着又叭叭叭一通将“女子理应相夫教子”的理论了一遍。
“原如此就算是不安于室啊?”林诗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笑道:“既如此,不如李大人先将那些开店做小生意的、大街摆摊的女子撵家中去?对了,还有那些种地的,毕竟乡野之间往往还有许多大老爷们儿,这怎么合适呢?”
“你……你这是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