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身为懿妃娘娘的宫女, 却背主爬床气得懿妃娘娘吐血晕厥,皇上仁慈不肯伤其『性』命也就罢了, 为何偏还要封其为贵人?皇上般为至懿妃娘娘于何?至佟家于何?皇上!懿妃娘娘是您的嫡亲表妹啊!”
佟国维双目赤红盯着康熙,连声质问,“皇上当真是忘记孝康章皇了吗?当真是忘记与懿妃娘娘自幼多的情谊了吗?懿妃娘娘对您一片痴心仰慕,您怎能忍心如伤她?佟家多来一心一站在您的身,毫无保留的支持您的任何决定,甚至不惜与太皇太对抗, 愈发惹得太皇太对佟家看不顺眼……皇上又怎能如我佟家的脸面啊!”
偌大的乾清宫内再无第三人,康熙便也不再有什么顾虑,冷眼看向他, “舅舅当真不是为何吗?”
“还请皇上明示!”佟国维梗着脖子势必要一个交代。
“好, 既然舅舅如说, 那朕就成全你。”嘴喊着舅舅,但那双眼睛却是冰冷刺骨毫无温度, “那熏香是懿妃的亲额娘、朕的亲舅母带进宫的……姑且不提私自从宫外夹带东入宫是什么罪,朕只想问问舅舅, 费这样大的劲儿要给朕和懿妃助助兴究竟是图个什么?”
佟国维哑然。
然而并不需要他回答,康熙就自顾自接了话, “佟家想要个皇子,并且是迫不及待的想要, 甚至为不惜罔顾宫中规矩、动用如不入流的手段!”话到处,康熙已是忍不住冷笑连连, 满面讥讽,“舅舅!朕的好舅舅!你倒是与朕解释解释,如迫不及待不惜一切想要一个皇子,佟家……究竟欲何为?”
佟国维不禁微微一颤, 面上却是一副大受冤枉的表情,“皇上多虑了,不过是因为懿妃娘娘一心痴恋于皇上,故而心心念念想要为皇上生下一个骨血罢了,奈何懿妃娘娘入宫这一多却始终没个动静,她额娘进宫看她听闻了她的苦恼忧思,这……这一时想岔了动了歪脑筋……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做额娘的想要满足女儿的愿望,为确实是出格了,但真要说什么其他心思却实在是冤枉啊!”
听得他如狡辩,康熙当场都气乐了,“佟大人这是拿朕当傻子吗?”
“奴不敢!”佟国维“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却仍是在狡辩,“奴所言句句属实……”
“够了!佟大人,朕不是傻子!”康熙怒喝一声制止了他,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是失望又有忌惮防备,最终全都化为了帝王的威严冷酷,“佟大人,你的心太大了。”
不同于先怒火中烧的质问训斥,仅仅是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却叫佟国维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佟家是皇额娘的母族不假,朕也从未忘记过佟家对朕的帮扶支持,但……这个江山是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不容任何人觊觎!”
佟家已经出了一个皇太,已经拥有了一个有着佟家一半血脉的帝王,还想再要一个?绝不可能!如今佟家这样的荣耀已是极限,若下一任帝王仍出自佟氏女的肚子,那这个江山还不如改姓佟罢了!
先佟国维指责熙贵妃所谋甚大,但显然,所谋甚大的是他自己!有一还要二,有二是不是还想要三?简直就是狼子野心!异想天开!
康熙的确是对佟家有着一份深厚的感情,但提是不要触及他的底线……身为一个帝王,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自己屁股底下这张椅子的,哪怕是亲儿子亲兄弟!更何况佟家这样的为在他看来不仅仅是早早的盯上了他的龙椅,甚至有窃国之嫌!
“佟大人口口声声质问朕是否忘了这忘了那,埋怨朕对待表妹太过狠心,但事实上若非还念着那一份情谊……仅凭着那一点熏香就足够朕将懿妃和赫舍氏都一同治罪了,还有佟大人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康熙不禁讽刺的笑了,“换作其他人,这个时候都该夹起尾巴来心翼翼的缩着躲着了,偏佟大人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来质问朕呢?看来当真是这些的恩宠叫佟大人太过飘飘然,已是忘记身份了。”
佟国维跪在上一动不动,寒冬腊月的天气,额头上却不断的渗出汗来,一股惧自心底渐渐蔓延……这是他头一回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外甥骨子就是一个天生的帝王料子,无论是悉心养一手将之扶上皇位的太皇太,还是看似亲密重视的母族……无论是谁,但凡涉及到皇权、江山,他都绝不会容忍。
“佟大人还跪在这儿作甚?莫非是在等着朕治罪?”
佟国维顿时一惊,赶忙就磕头告退,起身时发现两腿竟已没了什么力气,险些狼狈的摔倒。
到门口时,身又传来那道威严冷酷的声音,“大清江山姓爱新觉罗,望舅舅谨记。”
直到出乾清宫老远,佟国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渍,一脸的苍白复杂之『色』。
他道,这是皇帝外甥在警告他呢,若再有下一次……就必定不是这样简单的敲了。
可是,经历过鼎盛辉煌之,他又如何能甘心重新落寞平庸下去呢?
佟国维暗暗咬牙,不禁责怪女儿无用,若是她能早早的有了身孕,家又何苦折腾这么一遭?到头来叫那等贱人钻了空子丢掉了颜面不说,还叫皇上外发觉了佟家的心思……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有赫舍氏,好好一个姑娘愣是被她养成了一个满脑子只有情爱只有男人的蠢货,对家族竟是没有半点用处!这样一个女儿要来有何用?白瞎了这么多的精心培养,看来家其他的丫头是不能叫赫舍氏养了,若是一个个都养成这样,他还指望什么?佟家还指望什么?
思及,佟国维带着一肚子的怒火就回了家中,与赫舍氏如何爆发冲突互相指责暂且不提。
却说林诗语一早忙完宫务之就来到了永寿宫,未想倒是外在门口碰见了宜嫔——以一介宫女之身入宫,承宠之同就被封为嫔,足以见得这人是有多得康熙的欢心了,也足以证明这位的非凡之处。
但见她身材高挑匀称,不过分纤细又不显肉感,是恰到好处,充斥着一股健康的美态,五官生得甚是明艳妩媚,如同一朵带刺的红玫瑰似的,看着美,却也扎手。
对于宜嫔的张扬跋扈早有耳闻的林诗语面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淡笑,“宜嫔也是来看望懿妃的?”
“见过贵妃娘娘。”宜嫔规规矩矩的了一礼,“没想到这样都能碰巧撞见了贵妃娘娘,真是臣妾的荣幸啊。”
听见这么句奇奇怪怪的话,林诗语那眉『毛』都止不住的跳了跳,这人当真不是在阴阳怪气些什么吗?还有那笑容,怎么也瞧着那么怪异呢?
一时也实在『摸』不透这位的心思,林诗语就索『性』端着架子淡淡点点头,率先踏进了永寿宫。
等进去了发现,那个乌雅氏又跪在院子呢,听见声音就赶忙礼。
“婢妾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宜嫔娘娘。”
林诗语却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仿佛压根儿就看不见这个人,径直进了殿内。
见情形,乌雅氏不禁咬了咬唇,自觉羞辱难堪。
“你就是乌雅氏?”宜嫔柳眉一挑,道:“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
乌雅氏只得依言抬起头来。
她跪着,宜嫔站着,就那样高高在上肆无忌惮的俯视着她,眼神轻蔑不屑,仿佛在量一件什么脏东。
盯着她量了半晌,宜嫔忽而撇了撇嘴,嗤笑一声,“皇上最近换口味了不成?本宫还当是什么千的狐狸修成精了呢,原来不过如,连本宫的洗脚丫头都不如。”
身的宫女就笑道:“皇上日日山珍海味的吃惯了,偶然瞧见个清粥野菜想尝试一下罢了,真吃到嘴就该觉得拉嗓子难以下咽了。”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怕就怕那清粥野菜不天高厚,还真拿自个儿当盘菜了。”说罢,宜嫔便一脚将人给踹开了。
任凭是谁也都绝不会想到宜嫔能这样跋扈,乌雅氏整个人都被踹懵了,狼狈的趴在雪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宜嫔却轻蔑的冷笑一声,“看什么看?好狗不挡道的道理你不懂?你挡着本宫的路了!”而就甩着帕子扭着腰大摇大摆的了。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讽刺讥笑的目光,乌雅氏盯着宜嫔的背影几乎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牙,双手握成拳,修剪得体的指甲在娇嫩的手心留下了几个深刻的印记,纵是破了皮仿佛也丝毫未曾感觉到疼痛。
终有一日,她要爬到最高处,叫这些欺辱嘲笑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彼时,殿内的林诗语显然也听见了外头的嘈杂声,见宜嫔进来就问了句,“外头怎么了?吵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