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静, 众人皆是看着林昊焱。

“答对。”林昊焱颔首，眼中不无赞赏之『色』，又指去墙边箱子，“表妹可过去任意选一样, 是你的奖赏。”

冯依依偷偷瞧了眼娄诏, 见他『色』自若, 悠闲放下茶盏，好像方才桌子下的小动不是他所为。

几个姑娘了好奇，纷纷跟在冯依依身后, 去到箱子。

林苑蹲下去, 手在箱子里翻着，抬眼看去林昊焱：“大哥, 你今日怎么了，如此大方？”

可不是吗？本来奖品弄些个小玩意儿就成, 左右就是图个开心乐呵。

但是林昊焱这箱子东西显然下了血本，红木妆盒, 琉璃内画山水摆件，葡萄纹镂空飞鸟香熏球, 各种珠钗玉环, 样样精致金贵，全是女儿家喜欢的。

冯依依选了一对红料缠枝花卉纹琉璃盏 ，一旁婆子小心接过，轻放于锦盒之中。

“妹妹们开心就好。”林昊焱坐去太师椅，长腿交叠, 身子斜倚，自然一股世家子弟的慵懒贵气。

林苑则有些心疼，啧啧两声：“以后京城怕是又要一个挥金如土的纨绔。”

几位姑娘跟着, 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想着一会自己赢了，会选哪样。

期间，二姑娘林艾回来，带着未婚夫陆家公子一。

如此，一张不大的桌子又挤上了两人。

冯依依喜欢热闹，然就如当初林菀玉所说，公府里孩子，总能搞出些好玩的。

鼓声度响，林昊焱的枚腰佩在众人间传送。

这回，接到的是娄诏。

只见他将腰佩放到桌上，看向林昊焱：“令官出题罢。”

这下，换成林昊焱为难。两人同期中第，娄诏为状元郎，他为探花。娄诏么才学，林昊焱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年殿试场景好像还在眼。

面对皇座之上的九五之尊，娄诏从容自若，对答如流。

所以，诗词歌赋绝对考不到娄诏；若是些旁门问题，又显得低俗。

这不是明摆着往娄诏手里送奖赏？

“题为，”林昊焱轻咳两声，微微带，“运河，与哪一年开始修建？”

“庆帝，兆远五年，晋安候傅家承运河修建一事。北京城，南至沧江。”娄诏脱口而出。

林昊焱料到娄诏会答出，没想回这样快。久远的事情，他也是听林滦昨日提，才道。

不等林昊焱宣布对错，娄诏身，径直走去箱子奖品。

桌边，娄明湘偷偷往边看去，带着些许期待。方才回来时，她同娄诏提过一嘴，琉璃摆件十好看，想着娄诏会将奖品赢回来。

不想，娄诏只选了一对小小的耳坠，将给一旁婆子。

娄明湘颇为失望，低下叹了一声。不用想，耳坠一定不是给她的。

又玩了几轮，换过令官，但是全答对的只有两人，娄诏与冯依依。

眼见箱子里的奖品出去一半，冯依依不好意思，手里攥着腰佩，把脚往回收到椅子下。

陆家公子站在正中为令官，出了题目，不难。

娄诏面上无波，桌子底下，脚照例去踢冯依依的脚尖。只是这次他没踢到，便往对面看了眼。

冯依依正低着，好像在想问题。

娄诏干脆腿试着伸长，鞋尖终是碰到么，然后轻轻一踢。

桌子这边，林晋忽觉脚尖被谁一碰，遂往旁边冯依依看了眼。正见女儿家低思忖，长睫卷翘，面颊微微泛粉。

这时，脚尖又是一碰。

感受到注视，冯依依往林晋看了眼。

“是不是挤到表小姐？”林晋挪着凳子往旁边移了移。

冯依依瞬间明白，然后往娄诏看了眼，就见他手蜷在嘴边，闪过些许尴尬之『色』。

冯依依心中一乐。不用想，娄诏方才还想给她传答案，结是踢到林晋的脚。

“是。”冯依依对陆家公子说出自己的答案，嘴角难以抑制的翘。

娄诏身，说有事出去安排，便离开包间。

剩下的人继续玩，只想将林昊焱的箱子掏空。

走出包厢，娄诏轻轻摇，嘴边缓缓勾。这次，他也算是陪着她疯玩罢。

“大人，何时启程去宫里？”清顺等在楼梯口处，耳边尽是里面林家姑娘们的说声。

他娄诏的『性』子向来冷淡，这种热闹场合更是不喜。今日留在里面么久，也算是破天荒。

清顺跟上娄诏，随着一同下楼。

茶楼门口，娄诏负手而立，看着眼人流。

忽的，几骑骏马打街上疾驰而过，马上正是京城守备营的将士，口里呼喝出声，行人纷纷避让。

“快到子时，大人要不要换上官服？”清顺又问，“守备营的人过去，想必火龙快要过来，到时候人，不好出去。”

娄诏静静站立，嘴角一平，『色』清淡下来：“等等。”

清顺应着，往后退下站好。

此时，包厢里同街上一样热闹。没有家中长辈在，姑娘们闹得厉害，连着两个庶女也比平日里放开。

鼓声不断，眼见只箱子见了底，婆子把一件件物装进锦盒，已备归时，为几位小主子带上。

是以，等娄诏交代完手下事情，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冯依依坐在座上，呆呆地。

看她眼发滞，两颊酡红，可不就是喝酒了？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被罚这么。

“火龙，火龙！”林苑站在平座上，兴奋的双脚跳，朝里面挥手唤着。

围坐桌边的人呼啦啦跑去外面，正整个平座站满，看着渐行渐近的火龙。

火龙就是龙灯，扎成近三十丈长，龙身内点着灯烛，下面十几人擎举，一路向北，直至宫门。

因为是龙身纸扎成，下面的人是仔细，生怕里烛火燃上，故而行走缓慢。

如此，也可让人看些时候，尤其是孩童，甚是开心。

火龙后面，是一条长长彩灯队伍。

冯依依也想去看，双臂撑着桌面站，一沉，桌上的杯盏在眼晃来晃去。

“表小姐？”林晋唤了声，伸出手去扶。

一条手臂横过两人，冯依依直接被娄诏带了过去。

娄诏淡淡扫了眼林晋，眼角微冷：“我来。”

林晋颔首，向后退开两步，遂同别人一样去了平座。

“我也要看。”冯依依指着平座，已经听见下面人群的欢叫声。

娄诏一手托着冯依依手臂，嗅到她唇间的酒气清香：“外面也能看，我带你去。”

冯依依没站稳，身子晃了两下，就被娄诏带出了包厢。

走道安静，光线略暗。林家包下这里，不见了平日跑上跑下的伙计。

走道尽拐出去，是一座小的『露』台，开在茶楼的侧面，不正对街面，也能看见火龙。

『露』台下，一株老桂花树，枝丫茂密，细细密密的花儿簇拥在梢，伸上『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