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岺也没想到,自己老娘屋里还有外女在。一时间也是懵在了那儿。他虽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正义的人。乍然间,将别人姑娘的脸看了去,心里着实一慌。
可左玉这话一出口,他心里慌张不见了,立刻点头,称赞道:“不错!圣人生活的年头里女子不光不戴幕篱,看中哪个男子就能拖草丛里去……”
“闭嘴!”
长公主只觉丢死人了!这等话能在女儿家面前说?她揉了揉眉,感觉光给左玉做几身衣裳还不够,还得来点其他补偿……
“儿子没有说错!那姑娘,你说对不对?”
“嗯,从史书记载来看,小侯爷倒也没说错。”
公主傻眼了。
心说,你咋还真对上话了?但再看左玉一脸坦然的样子,再想想那句“心不正则剑邪”的话,忽然感到了由衷的钦佩。
左玉虽是女子,可大有古之君子之风啊!这小小年纪如何能养得这般气度?
如果说之前公主还只是欣赏,那这会儿已感到左玉有些神异了。
奇人做异事,此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陆岺才想不到那么多,见到左玉认可自己的话,便觉左玉十分顺眼,很是高兴地道:“那还用说?我可是读了很多书的!”
公主嘴角抽了下,一股从来没有的冲动涌了上来:想拿鞋拔子抽儿子的脸!
都气跑多少个先生了?几句诗都背不好,还敢舔着脸说自己读过很多书?没对比就没伤害。
人家左家女在继母苛待下还能养成这等君子之风,对比下自己的儿子,简直就是个糟粕!他还比人家大两岁呢!
“行了,行了,到底什么事?”
公主不想让儿子的无知继续暴露,赶紧转移话题。左玉也是聪明人,见此便起身道:“殿下,向姐姐还没缓过来,能否容臣女先告退,去陪陪她?”
“好的,那你便先下去吧。”
“多谢殿下。”
“娘。”
左玉一走,陆岺便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道:“娘,你看,这是禺州那边传来的玻璃珠子,好看吧?听说是万里大洋外的西夷人贩卖到禺州的。”
长公主看了一眼,也颇觉稀奇,“玻璃?这珠子挺透的。”
“是啊!”
得到了肯定,陆岺越发得意,“一共十颗,儿子花了两百两就全部买来了。”
若是平常,长公主定不会说什么。毕竟,他们家也不缺这点钱。可不知为什么,看到儿子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再想想左玉小小年岁便有如此风度,心里就忍不住再次涌上以前不曾有过的冲动:想拿鞋拔子抽儿子的脸。
陆岺不知自己老娘的想法,还得意洋洋地又掏出了一个玻璃镜子,“娘,您看,这可是好东西啊!这么大的一共就这一面,我也抢来了!三百两!”
“你出去吧。”
长公主神色淡淡地道:“今日左家女来给我请安,起早了,这会儿有些累了。”
“???”
陆岺挠挠头,一脸问号。
怎么娘好像忽然不高兴了?
但是他也没多想。听到母亲这样说,便道:“那娘你好好休息,我去练练手脚。”
公主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别整天舞刀弄枪的,没事也读读书!”
一听到读书,陆岺加快了步伐,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般,看得长公主直摇头。
自己的儿子这德性,以后若想寻个般配的良配怕是难。别看她贵为公主,但这种事上却也不好强势的。
天家人的约束其实要比普通人多。你一掷千金,嚣张些,只要没闹出人命,没无缘无故欺压良善,或许别人还会忍;但若是搞出人命,强买强卖,即便是她这个公主也承受不起舆论讨伐的。
自己这儿子来得晚,就宝贝了些。再加上弟弟的宠爱,导致这孩子越来越难管束。虽还未做出强买强卖,强抢民女的事来,但在京城也已是人憎鬼恶的地步。
就这名声,与之地位相配的姑娘谁肯嫁?哪个父母放心让女儿嫁给来?至于那些攀附之辈便不提了。与那等人做亲家,可是要惹祸的。
长公主揉着眉心,想到儿子也十五岁了,心里便有些发愁了。
不说长公主在这儿如何为儿子操心的,再说陆岺。出了正院,便直奔后花园去。
/> 公主家的后花园自然极大。而在后花园内,还开辟了一处练武场。陆岺不爱读书,对拳脚之事倒极为感兴趣。平日里读个书要死要活的人,但练起武来却是从来不喊苦。
他换了身短打,兴冲冲地跑到后花园,一干陪练的侍卫已在等候。
一入场,也不说别的,活动了下筋骨立刻就开打了起来。
长拳,扫腿,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