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适接过她的手机。
那边她的经纪人听完他一席话，最后悠悠回过来一句：“那你们俩，为什么这么晚还在一起啊？三更半夜的还在一起？”
柏意伸手捂住脸，生无可恋。
宣适几不可察地瞟了下，微笑道：“我们准备回去了，不过开的制片人的车子，路上坏了，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哦哦哦，这样啊。那好吧，你们小心点，不打扰了。”
“谢谢。”
电话嘟的一声挂了，柏意才拿下手，接过手机时顺着跟他说：“对不起啊，给你找麻烦了。”
“又说。你怎么总那么客气？”他蓦然直视进她眼底。
柏意心口的跳动又在不正常地加剧，好像不小心触碰了生理上的某个加速键。
他这句话，好像有种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平时柏老师长柏老师短的，多少含着一些客气，身份上的客气，眼下忽然来了一句，你怎么……
忽然就特别有那种拉近距离的感觉，就像他放下了身份，也没把她当同事，当女明星，就很亲密地去问她怎么老跟他那么客气。
反过来说，他在表示，他们的关系……不用这样了吧。
柏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词穷说不出口，只对着他笑笑，最后转开了脸。
宣适也适时偏开了头，不过下一秒他手机响起来电话了。
卓锐打来的。
柏意听到里面的男人跟他说：“TC找来了，靠，速度真快。宣老师，我看了视频，你俩可真甜啊，又是沙滩漫步，又是搂搂抱抱，又是影院约会的，啧啧啧，演偶像剧呢你俩。”
柏意：“……”搂搂抱抱？就是他拉着她不要被海浪淹到的那一阵吧？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侧的宣适瞥了下他，无声一笑，又对着经纪人说：“别废话那么多了，找了就处理就行了。”
“呵，呵呵，”经纪人连连奚落他，“还找了节目组，回头沈为闵肯定得跟你唠唠，他肯定想让你有机会就公开一个，给他炒炒热度。”
柏意：“……”
她盯着地上的目光都一瞬之间直了，公开？公什么开？？
他们什么关系啊就公开。
唉，这年头男艺人和女星真的不能一起出门，一起走走即热恋。
正想着，耳边飘来男人对着手机的低语：“公开什么？我说了我和柏意没在一起。”
柏意：“……”
电话那边的卓锐调侃：“没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啊，瞧你俩这关系亲密的，早晚在一起。”
柏意石化。
她火速转过来，人一下子靠到宣适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不跟你经纪人说我在这啊？”
宣适忍着笑，也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息声低语：“他也没说什么啊。”
“……”这还叫没什么？等他想喝喜酒了才叫有什么啊？
哎，柏意拍拍他，惆怅地自己走开去了。
宣适笑出声。
卓锐莫名其妙的声音传来：“你他妈笑什么呢？”
“没有。”他乐道，“就这样吧，挂了。”
“哼，你变了我跟你讲，以前多低调一个人，全网无绯闻，只寄情音乐，没事就度假，好家伙现在录个综艺没几天就那什么，然后又和她逛海滩被拍，还去看电影，三更半夜的。”
“……”
他知道他变了，那怎么了？变就变了，谁不会喜欢一个人，他是正常人，而她是个每一处都吸引他的人。
宣适收起手机看人去。
女孩子走到两颗树木外去了，靠在另一只漆黑的灯柱下，抱着手臂，仰头看灯，随随便便就美得发光。
“想什么呢，过来。”宣适开口。
柏意看都没看他，依然仰着头优哉游哉的，“不要，离你远点。”
“……”为什么要离他远点？？宣适觉得自己怪冤的。
柏意在想，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呢？
好像没有。
虽然猝不及防全世界都以为他们之间有猫腻，但是事实上就是那么回事。
他虽然也说了，对于工作伙伴，对于生活中的朋友，寂寂无名和顶流是一样的，但是……这到底也只是工作伙伴和普通朋友而已，这两个东西和女朋友，还是差距万里的吧。
从来就没听见某个已经声名显赫，在乐坛都无人能及的顶流会和一个寂寂无名的女演员搞什么，除非玩的，不公开不准备长情交往的，但是他不是这种人。
所以，不太可能发展。
应该是，一星半点的可能都没有的。
唉，才几天，一个综艺还没录完就觊觎人家，是真的蛮不自量力的。
她微微鼓了鼓腮帮子，有点郁闷。
宣适一直在注意她，见她忽然一改晴好的脸色，忽然有些晴转阴，不由出声：“怎么了？”
“……”
柏意视线落几米外的他脸上，看见他茫然地神色，她马上恢复如常，“没。”
宣适脸色有些犹疑。
柏意撩撩头发掩饰不自在，再朝他走过去：“宣老师~没什么呢~”
“宣适。”
“哦，宣适。”她很乖巧。
他薄唇一勾，自己阴转晴了。
磨蹭了这么一通，两人刚站了会儿那边制片人就来了，而且来了好几辆车。
深夜的马路上，几辆车子横空飞来很是吸睛。
柏意见最后那三辆车霸气刹停在他们这边大路口，然后下来了好几个人，她都呆住了。
就车子坏了，再来一辆接他们不就ok了吗？怎么需要来三辆车。
下来的人都是节目组的后勤人员，导演也在。
那个车主沈为闵一下来就笑着喊：“哎呀，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这车要坏，扫了我们宣老师的兴了。”
宣适和他似乎很熟，懒洋洋地都没去搭理他的话。
导演几个走上来笑笑打了招呼，然后有人去看车，有人过来闲聊。
几个人和柏意打招呼，她浅笑点头，末了就在一侧站着。
制片人喊了人来修车，人去打开车前盖看车了。
宣适跟人说完情况，就去问沈为闵：“来这么多人干嘛？看热闹？”
一群人笑了，显然确实都是来看热闹的。
不过导演转而还是解释了句说：“我们在吃宵夜呢，然后你就给沈总打电话，打完沈总又接了个TC工作室的，说是你和我们小柏去约会被拍了，问我们是打算怎么搞，要不要给你俩公开。”
柏意：“……”？？？？
几个男人说完还都看她一眼，柏意差点原地融化。
沈为闵笑着看完她又去看宣适：“是吧？你小子怎么回事啊？不是直播吗你还和柏意去看电影啊？”
“嗯。”
“还真是。”导演眯着眼不可思议，人直直盯着他问，“你俩在一起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柏意：“……”
要是有钻地洞的本事就好了，逛街一时爽，辟谣火葬场。
宣适余光注意到了某女星转过身的动静，人对着几个节目组的人说：“没在一起，就随便走走。我都跟卓锐说了，也和柏意经纪人说了，该怎么处理就处理，怎么话那么多。”
几个人大笑，笑完总制片人问他：“不是，没在一起你不会和女艺人出去玩吧，我还不了解你啊？”
“我还不能出去吹吹风了。”他挑眉。
沈为闵失笑：“行行行，怎么不行了。你经纪人也说你俩没在一起，说把视频压了，那你的意思呢，就是要压了是吧？”
宣适：“嗯。”
沈为闵提醒：“那你后面可不能再被拍了啊。”
导演指了指柏意和他，“我看难，肯定悄悄好上了不说，不然也快了。”
柏意：“……”
她匆匆回头，“不是，导演，没有。”
一群人大笑。
导演逗她：“有也没关系。”
柏意：“……”
她红着脸走上去解释：“真没有，今晚就是我想……”
刚到宣适身边，刚开口，忽然身旁的男人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用说那么多。”
几个节目组的人悠悠看着他们俩，再看着宣适握住的她的手，个个脸色一致的精彩纷呈，暧昧滴水，就差把恭喜写脸上了。
最终，沈为闵确实也是笑道：“还是导演眼力好，是我天真了，恭喜了恭喜了。”
柏意：“……”无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