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1(1 / 2)

牌桌上的胜败其实无所谓,无非就两个结果,输或赢,钱数的进出就那么点, 主要还是为了娱乐高兴,图个放松乐呵。

但一局乔言输得不咋舒服,转账倒是利索, 可就是不太爽快,有种不是输牌而是丢了阵势的错觉。她的小情绪挺多,没个准头,一会儿一个样,别扭得很。

这把番数大,邢远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窄缝, 一局就赢了之前两三局输掉的总数。

给完钱,乔言不声不响和牌,已然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心思,可也不想让位给那些观看的人。她的视线余光再次扫过周希云的脸, 不着痕迹望了望对方,观察周希云的反应。

周希云挺平和,对桌上的动向不怎么在乎,全程专心致志洗牌。砌好牌后,这人微信上有群消息和私聊信息弹出来,但周希云仅仅瞥了眼,没管。

应该是不重要的事,现在可以不管。

乔言亦翻了翻手机,将屏幕调至消息界面, 看看有没有跟自己发消息。

消息界面第一页共九条聊天框,其中七条都是群消息, 剩余的分别是容因和宋辛余。容因那条是有关店里的线上商量,宋辛余的则是对方表达谢意,说是多亏了乔家这边帮忙,上回的干货已经寄出国了。

聊天都是今天才有的,乔言和宋辛余唠嗑十几分钟,后面就分开了。

宋辛余晚上本该也要到这边来参加派对的,但公司里有紧急任务,实在请不了假,脱不开身,便只能让其他熟人代为转交礼物。

当然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关系不到位,跟邢远他们的交际不算太熟,到不到场都没区别,所以便不来了。

真若是要好的朋友,除非天大的棘手麻烦需要解决,不然一般都会走一遭,至少露个面撑撑场子,起码聊表心意。

宋辛余给乔言留的最后一条回复是∶【行,下次一起吃饭,我请你,有时间再约。」

而乔言在上一条就说的是∶「再聊,有事先下了。」

总体来看都是挺正常的往来,没别的意思。

可单看宋辛余的那一段就不咋对味了,个中意味容易往别处发散,乍一看好像是她俩刚约会结束,这才开启了下一轮的口头约定。

一般不都这样么,凡事续个尾巴,不点透,各自留机会给对方,以方便日后的再见。

/>乔言心大,看完消息后也不锁屏,把手机摆在那儿不管,转而就摸牌。

-边的周希云斜眼就能窥见屏幕上的所有情况,包括宋辛余那一条。周希云没过多偷瞥,敛敛目光,接着也摸牌。

邢远和北方朋友都大大咧咧,所有注意力都在麻将上,谁也不曾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两个人都只盯着面前的牌面。

许是风水轮流转,时运渐渐改变,接下来的几局里,一向占上风的乔言连输了几把,周希云亦是,不断给邢远送钱,把赢的那些都一股脑赔完了,倒欠一堆债。

乔言有些焦躁烦乱,输钱了不开心,见着邢远和周希云时不时互动,更像是肉里扎了一根刺,又痒又恼火。她找不到小刺儿所在,牌越打越乱,到最后还打了个炸胡。

周希云抬眼看来,定定瞧着她。

当这是在笑话自己瞎搞,乔言不肯示弱,在桌子又支起腿,再"无心"踢了周希云几下。对方没怎样,由着了。

下一把,北方朋友自摸清一色。再下一把,还是邢远赢。

乔言也赢了周希云一把,勉强挽回点损失。

大概是找到了发泄点,乔言慢慢又冷静下来,随即隔三差五就赢周希云,偏偏不放过那人。这期间也赢了邢远,一个都没少,把输的那些全都挣了回来,绝不吃一丁点亏。乔某人的心眼子又死又实,小气得要命,活脱脱就是个爱计较的臭炸毛。

麻将打到最后该收场时,周希云是输得最惨的那个,桌上其他三人都是赢家,连开局连输的邢远都赢了百来块钱.唯独她输得彻底。

邢远借钱给周希云还债,周希云再——转给乔言和北方朋友。北方朋友怪乐呵的,勾着邢远的肩膀感慨∶"希云今天背运,平时牌技不是挺强的,竟然也有输成这样的一天。欻,那我就不客气了,感谢诸位的慷慨。"

乔言还坐着不起来,看了下相互余额,发现自己赢的钱有那么多,其实比邢远和北方朋友加起来都高。她暗暗咬了咬唇内侧的软肉,心安理得收钱,不同情周希云的倒霉。

而后的收尾阶段普通无奇,再吃些东西垫肚子,叙叙旧,满场找人。

乔言心情不爽,因此就喝了几杯,黄汤下肚后便不再那么拘束,还是融入集体与大家闹一闹。

这时的周希云反倒不怎么找那些朋友了,基本上都是只身一人待着,别人找她,她也不跟着去,似是累了不愿意闹腾。

邢远和其他朋友打堆围聚,仍精力旺盛。

乔言转悠一圈才走到周希云面前,找事地踹一脚地上的石子,往周希云的方向招呼。一贯的恶劣,每次总喜欢找人家撒气。

周希云也不生气,淡然处之。

乔言走近些,继续踹石子,非得把那玩意儿踹到周希云面前才行,而且行到跟前后还故意蹭一下椅子。

周希云习以为常,甚至平静地端一杯喝的递过去。

乔言不接,垂眼看着这人。

"蜜桃味的汽水,不要?"周希云问。

乔言硬气说∶"不渴,你自己留着。"

周希云把汽水放一边,"篮子里有吃的,肉脯果干都有。"

乔言挨着坐另一张躺椅上,老神在在地靠上边,大有找存在感的架势。她哪儿也不去,就是要在周希云跟前晃荡,成心惹人嫌。

这还不止,躺下去没多久,她又故意直起身来,伸长胳膊去够着小桌上放着的篮子。

篮子在周希云身侧,要拿到里面的东西,必须跨过周希云才行。

乔言一只手撑在周希云手臂一侧,半边身子都快压上去,但又始终没有。她的头发丝落了下去,些许拂过周希云的锁骨和脖子,些许扫在周希云脸上。

由下往上看,周希云长眼一掀便瞧见了乔言紧绷的下颚线,以及闻到她身上浅淡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是身体乳的气味。

乔言常用这款产品,身上一直是这个味,且那天晚上住在清河街小别墅时,周希云也在浴室里见到了这个。

乔言的身体乳比较平价,不贵,可很好闻,是草木香调,与周希云前些时日用的香水是差不多仓

发尾卷在脸上痒痒的。

一下又一下,如同用鸦羽在上面轻轻地挠。

周希云不自在地垂垂眼,视线便落在乔言身前,无意瞅见领口里起伏的一点点光景。

乔言今晚穿的一字领短袖配外套,站着坐着时都还看不出什么,但像现在这样就不行了。偏生这个缺心眼儿的无所察觉,不认为现下这样哪里有问题,够了一会儿便将篮子抓到手上,从里面挑挑拣拣出想吃的,等到放回去了才消停些。

上方的压迫没了,周希云还是平躺着,很久才偏偏脑袋,喉咙轻微上下滑动。

乔言往嘴里扔了颗糖,瘫尸般将两条胳膊都挂在躺椅上,其中一条还朝旁边支着,可又不摸到周希云。她的腿亦不规矩,仗着生得长就放肆地往周希云那边抵,地方不够她撒野便碰碰周希云的脚踝,示意让开些。

十足"蛮横",无理由惹事。

周希云还是不恼,不与之当真介怀。毕竟某人从小就这个德行,回回都这个样子。

现在还算收敛些了,小时候的乔言才是实打实的恶劣,坏事可没少干,尤其是在逗弄周希云上,那可谓是花样百出,隔一阵子换一个招。

那些陈年过往还历历在目,数不胜数。

-不过如今乔言是没多少印象了,抵死不认。

当年她俩还小那会儿,约莫是初中那三年,某人几乎天天都要作弄周希云一番,不是取闹就是刻意招惹,狗见了都嫌。

那时她们的关系已经不亲近了,疏远了很多。

在徐子卿和姥姥的撑腰下,周希云再也不委委屈屈地任由乔言欺负,而乔言亦不会服软认错,更别提讨好地安慰周希云不要哭。

大院里出现了一个宋辛余,乔言便立马投奔新的伙伴而去,一天到晚都跟别人亲近,好得快穿一条裤子,有时候连吃饭都不回家,厚脸皮留在宋家蹭。

宋辛余与周希云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不像周希云那样闷,宋辛余会带着乔言一起打闹,一块儿爬墙且上房揭瓦,然后双双被父母揍得撒丫子开跑。

比起周希云的"麻烦",乔言自然更喜欢宋辛余,于是没多久就把周希云完完全全抛开了,连周家的大门都不再踏进去几次。

不过这不代表双方自此以后就不接触了,相反,她们碰面的机会还是很多。二人是同班同学,且还是一个小组的。

初中正是青春期的开端,乔言比周希云更先长高,初一就长到一米七了,手长脚长的,那个子在班上简直傲视群雄,进班就秒杀掉所有同学。

周希云发育得慢些,那一年才一米五三,处于同龄人中不高不矮的那一批。

乔言是小组里的数学组长,每次到第一排收周希云的作业时,便显摆地挺直腰板,手贱地薅周希云的脑袋,摸一摸,叹道∶"唉,周希云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