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他只记得见到丁宣的时候,她脸上是肿的,衣服是破的,皮肤上到处是伤痕。她被金义山侵犯了,反而还被拍了视频做要挟。视频是金义山拿着手机录的,没有拍到他本人任何特征,最后金义山还强迫她自己看了那段视频,跟她说:“你敢泄露一个字,这段视频不仅会发给你的家人朋友,还会立刻在网上曝光出去。”
“我现在去报警。”
“没用的。”丁宣咬着牙摇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你陪我去医院好不好,阿冶,去医院就够了。”
金义山乱搞是众所周知的事,她害怕有问题。覃冶护着她去医院做检查,又请住家保姆照顾她,丁宣有时候会半夜惊醒,他付双倍工资拜托阿姨值夜班。
后来丁宣告诉他,她手上有一段音频,是她发现逃不掉硬扛着最后关头偷偷开的手机录音,里面录到了金义山的声音。
但是没有用,他们根本不敢放出去。跟金义山相比,被雪藏的选秀艺人和自己的经纪人简直人微言轻,都不需要金义山费多少功夫,就能轻易把一场侵害包装成你情我愿的资源交易。
在这之前,覃冶是打算熬完剩下的经纪约再找机会重新开始,哪怕在娱乐圈待不下去,他也可以去驻唱、去直播,加上攒下的那些钱也完全能保证之后的生活过得不错。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孑然一身毫无挂碍。丁宣不能再因为他有任何闪失了,他也还不起。
所以年末覃冶正式提出解约。高额到不合的违约金实打实花掉了他几乎全部积蓄,听起来都像个不可思议的笑话,从公司走出来的覃冶,身价居然跟他四年前踏进写字楼时相差无几。
丁宣也是同期提了离职,义无反顾地跟着覃冶出来单干。但是他们确实都没想到,金义山会如此忌惮覃冶的实力,哪怕他们进了跟内娱没多少关系的剧圈,对方也要追过来三番五次下绊子企图让他彻底无法翻身。
覃冶躺下前没关窗,半夜下起雨,外边雨敲在窗棂上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他就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睡过去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支离破碎没什么逻辑,只有最后一个梦格外清晰,梦里是很典型的北方小山村。他住在很旧的砖房里,大门出来就是一条干掉的河道,村里还有其他人,但是他在梦里看不清任何一张脸。
被闹钟叫醒的时候,覃冶才后知后觉,梦里那个好像是自己小时候生活过的村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梦到并没有待过太久的村子,甚至因为那时太小没什么记忆,连梦里的样子和现实差了多少都没法确定。
覃冶按掉响了第二遍的闹钟,起床后先去了客厅。
丁宣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沙发背上睡着了,两台笔记本还开在桌面上亮着不同账号的后台界面。
覃冶走过去给她盖了条毯子,自己在一旁打开微博。
官方不到九点发了公告,已经对金义山展开调查。他的粉丝纷纷留言支持,自发向吃瓜路人控评,偶尔有黑粉跳出来也都被怼了回去。
覃冶刷了一会,用小号给几条夸丁宣有勇气有力量的评论点了赞,等退出后才发现高夏给他的大号私信发来了一句谢谢。
覃冶没回。
他也没叫醒丁宣,哪怕她之前还放话再让覃冶自己去工作就是小区门口那条狗。但是覃冶在临出门前拿电饭煲定时熬上了粥,他猜丁宣醒大概会直接管这叫狗饭,他还挺希望收到这样一条消息,至少那能说明,她真的轻松一些了。
第11章 空气静止
音乐剧作为一种现场演出,往往有一定程度的空间让演员临场发挥,比如根据互动加一些新台词,或者在人设允许范围之内,甚至可以调整角色呈现出的性格或状态。
今天这场的覃冶就跟以往很不一样。
谢白榆坐在二楼的古筝后边,打起十二分精神。试麦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覃冶的演法会有变化了,刚经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倒也正常。但是他居然跟得有些吃力。
中间大段台词不需要筝伴的时候,谢白榆往楼下看去。他的位置在二楼观众的视线范围之内,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只是视线一直跟着台上的覃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