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十二月中旬,下过两场小雪后气温变得非常冷,这样冷的天气里要在早上离开温度适宜的房间去上班是一件很考验人决心的事,往年冬天云颂没有觉得有这么冷过,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在室外呆得时间长一点他就手脚冻得发麻。
电瓶车是没有办法再骑了,开车的时间变多,但随之而来的,被迫蹭霍宗池车的时间也变多。
由于心里一直策划一些逃避的方法,云颂对于霍宗池如今的主动示好显得很抗拒,他知道喜欢的感觉没办法三言两语说清更没法轻易抵消,可是身体上不由自主的躲避他也不能控制。
他被一种无名的伤感折磨,想到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假期快乐地计划自己大学后脱离付家的未来,想到霍宗池在雨夜后握着他的手叫他跟紧时的手上温度,一会儿又想到重逢时,霍宗池怒气冲冲掐他的脖子,用了很重的力气。
想的最多的,还是明明说不好,又一次又一次满足自己需求的霍宗池的手笔,和霍舒玉讲到霍宗池的吃药的曾经。
有时云颂非常渴望霍宗池能用他的双手抱一下自己,有时又在看见霍宗池动一动脚像要朝他走过来时提前走开,然后故意在霍宗池说点什么时装聋作哑。
他想这些日子里有过转瞬即逝的幸福瞬间,不足以让他完全好起来,但没有让他掉进情绪黑洞,再也爬不起来。
对于云颂在躲自己这件事,霍宗池并非没有察觉,可是看起来什么都会听却又不给他完全的信任,这似乎是云颂一开始就运用得炉火纯青的法则。
他只是在这种时常驴唇不对马嘴的氛围渐渐生出后悔,为什么早就看出也羡慕云颂不吝表达的勇敢,卑劣地用默认令云颂撬开他的世界,享受他的靠近,却连云颂的十分之一都学不到。
如果当初对云颂再好一点,听见付习州说云颂不会爱你,他还会因为自己没做好,产生果然如此的心灰意冷吗。
那云颂也不会因为他走近一点点,就以为谁都没有发现地挪动自己再跑开了吧。
在云颂休假的这天中午,午睡醒来的霍宗池听见云颂在跟一个什么东西说话,霍宗池在几米远的地方听他说“你真的好可怜!”
霍宗池皱着眉走上前去,没有第一时间出声打扰。
又听云颂问:“你这小壳子保不保暖啊?冷不冷?”
“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一定就会死了,不是早晨就是晚上,迟早的事。”
“你也很庆幸吧?走吧快走吧。”
“啊!你真是的。”
霍宗池看见云颂把脑袋伸出窗外,接着整个上半身都探出去,伸长了手臂在够什么,霍宗池根本用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
中邪了?
霍宗池忽然之间想到这个不够科学的可能,他压着脚步声走到云颂身后,找准时机将他整个抱进来,动作粗鲁地关上窗子,对上云颂那双惊慌失神的双眼,低低地吼:“你想干什么?”
“没、没想干什么”云颂瞟了一眼窗外,说:“我看见外面一张挂了雪的蜘蛛网,上面缠了只七星瓢虫,我救它。”
霍宗池握着云颂的肩膀头用力,云颂吃疼地可怜兮兮样,说:“你不信,去看嘛。”
七星瓢虫?霍宗池才不看,遂放手,带了点重量地拍了一下云颂的手臂,警告道:“从二楼脑袋栽下去也是会变傻的。”
云颂还有些委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谁知道刚把它放飞,它自己又栽进网里了,救不住。”
“那就别救了,”霍宗池这么跟他说。
“好吧。”云颂喃喃道,“就是说啊……”
他是谁连一只小小的虫子都救不了,能救谁啊。
云颂有些怅然了,要转身时又被霍宗池叫住,霍宗池抬起手,刚要放在他脑袋上,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