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然将背上的吉他背在前面,小心地走进伞底;下意识想抓住伞柄的时候,发现谢桑榆的手已经握在那里了,又匆忙将手收回来,放在身前的吉他包上。
柏然左边的肩膀全在伞外,右边却固执地跟谢桑榆保持着一拳距离。谢桑榆等了许久,柏然也没有要靠近一点的意思。
“你来撑伞吧,别让雨淋着吉他。”谢桑榆把伞柄交到柏然手里,将柏然手里的啤酒换成自己拎着:“走吧!”
天色已经暗下来,街边的橙黄色路灯在雨声里亮着。
柏然迈出遮雨棚的瞬间,谢桑榆伸出手,挽住了柏然撑着伞的那条手臂。
柏然整个右半边身体都紧了一下,却听谢桑榆问他:
“不介意吧?”
两条胳膊重叠交叉在一起,距离太近了。柏然闻到了一种陌生的,类似牛奶香皂的味道。沐浴露?洗衣液?上次背谢桑榆回家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种味道的。
“啊?”柏然的思绪飘远了些,才记起要回答谢桑榆的问题:“啊,没有,我不介意的。我只是不太习惯,我很久没跟人撑同一把伞了。”
“是吗?”谢桑榆觉得很新奇,追问:“为什么?伦敦应该经常下雨吧?没有忘记带伞,要跟其他人一起走的情况吗?”
“我们从宿舍去上课时有着装要求,会戴帽子,遇到小雨的话不用打伞。如果雨很大,大家储物柜里基本都有伞。就算没有,教学楼一层也有流动的公用伞。我们不允许两个人撑一把伞的,被礼仪老师看到会被罚抄写。”
“所以你是第一次跟人撑一把伞吗?”
“我……我记不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是第一次吗?”
“也有可能不是的。”
“为什么总想着否认?真奇怪。”谢桑榆撇了撇嘴。
柏然一反常态地没什么反应,没有无奈摇头,也没有开口解释或反驳,手指默默捏紧了伞柄。
小时候个子太小,跟父母撑一把伞会被淋湿,所以总是自己撑伞。去希罗公学之后,礼仪老师又不许两个人撑同一把伞。
在柏然的记忆中,伦敦街头,只有恋人才会这样手挽着手,撑同一把伞。偏偏此时下着雨,路灯下的雨丝亮晶晶的,像极了英国某处的小镇。
这些话,柏然觉得不能跟谢桑榆说。
就算只是开玩笑,也不行。
走到宿舍楼门前的时候,雨忽然停了。透过透明的伞面,一团乌云隐约飞得很快,夜空又重新清晰明亮起来。
柏然把伞收掉,谢桑榆很自然地松开了手臂,笑着打趣:“感觉这雨是专门下给我俩的一样。”
柏然不觉得谢桑榆的话好笑,他只觉得脖子发烫,心情很奇怪。
谢桑榆提议可以在他宿舍一起喝酒,柏然想到那晚看到的星空灯,当即坚决拒绝。谢桑榆说那就去柏然的宿舍,柏然也不答应。
“去天台吧。”柏然觉得他和谢桑榆不应该共处一室,尤其是刚刚一起撑伞回来的情况。天台这种公共空间就很好。
“好啊!”谢桑榆爽快答应。天台可以很惬意地吹着风看风景,是很适合喝酒的氛围。
天台上没有别的人在。柏然拿着热好的两个速食汉堡上来的时候,谢桑榆就站在护栏边上,仰头看着夜空。
刚下过雨,天台的地面和桌椅都是湿的,浅浅的水坑映着夜里暗色的光点,因为一点拂过的微风而闪动着。
谢桑榆见柏然过来,回头朝他笑了笑:“桌子椅子都湿着,我们就站在这里喝吧。”
谢桑榆从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