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权,贩卖权,盐税权,四者不经朝廷同意,不得随意释出给常人。每年由各个采盐矿区采下之份额,都要经过层层审计,再发放至官道运输,哪怕最后的贩卖,也不是街边小贩能做到的。盐商,历来也被称作皇商之一,甚至是皇商之首,其地位更高过为皇室进奉的商人。
民间也总有民谣流传,“一两矿盐来十两金”,这说的并非日常家中日常食用的细盐,而是更粗犷的,方从盐石上敲下的粗盐矿,因为这意味着拥有粗盐的人,同样拥有着不止黄金万两的盐矿。自然的,虽说宁朝平和富饶,但并非每个角落都如同金川寂川,仍有许多百姓面临着买不起细盐的问题,这也是朝廷每年都在商讨的。
有需求,自然就有市场。
黑市粗盐,应运而生。
朝廷其实对此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做得不太过分,朝廷便不会多加阻挠。一来是因百姓所需,而来也实在是因这些年里,黑市私盐屡禁不止,并且无论怎样都捉不到源头。
不论谁都想不到,这源头,竟在苍川。
但问题在于,苍川并非产盐区,当年先祖,也万万不可能将自己的心腹大患,安置到盐区周围。苍川不过一个看似普通的、也最为贫瘠不过的川府。
可旅店主人却说,他们在贩私盐?
“你如何能肯定?”沈灼怀面色有些难看,眉头紧皱,他深知此事干涉重大,不能轻信,“若狺人真在贩私盐,清川将领早该有所察觉。”
旅店主人叹了口气,他朝众人一拜,施然离开,不久后返回,手中拿着一个褐黄色的,不过婴儿巴掌大小的布包。他将那布包放至众人面前桌上,一层一层小心打开——这小小布包,却裹了整整三层,最后展开,已经陈旧的最里那层布上,是星点浑浊的,带着一些黑褐颜色的半透明晶粒,仔细嗅闻,似是还能嗅到一些腥气,只是已经很淡。
“这是我与赤锋的兄弟用命告诉我们二人的真相。”
“你与赤锋……?”司若再度上下打量他,在他看来,旅店主人与赤锋生得没有半点相似,这不是单纯的人种的不同,而是眉眼高低、鼻骨粗窄,都可以肯定地告诉他,他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别误会。”旅店主人苦笑一声,“我们不是亲兄弟,只是更甚于亲兄弟。”
“说起来认识这样久,也没有介绍过自己。”他喃喃道,“诸位大人唤我一声‘迟将’便好。也是因为这姓名,我当初才有得异与赤家人结识的机会。”
接着,迟将说了一个很长的,发生在十三年前的故事。
迟将原先并非苍川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