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罢。”沈灼怀见状,柔声道,“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到时我会叫你。今夜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
窗外的喜鹊叫了好几声,日光由支起的窗棂处泼洒入室,夜间的静默也被逐渐喧闹起来的街市叫醒。
司若翻了个身,还有些困倦,可脑子提醒他今日与沈灼怀还有事要做,于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屋子里竟是空的,沈灼怀不在。
司若一下子坐起来,发现洗漱的水盆已经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了,铜盆下还压了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
“待会回来,不用担心。”
“……”不知怎么的,司若心中有些触动。
虽说沈灼怀这个人总是有些口花花,做事也不算非常靠谱,但就像当初他应承的一样,沈灼怀有在好好照顾他,甚至在一些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么细的细节,都做得很完美。司若虽说从小不缺疼爱,但也是苦着长大的,被这样好好对待,不受感触是不可能的。
他洗漱好,又换好衣裳,束了发,走到窗边将窗户彻底推开。
花叶的清新味道伴随着街上早点的香味飘散进来,后院的马夫正与厨子面带微笑地谈论着什么,枣红色的马儿吁叫一声,又很快在马夫的安抚下安静下来。一切都是这样寻常,与其他客栈似乎别无二致。但司若知道,那看似平整的地面之下,有一个鬼斧神工的地底王国。
“看什么呢?”身后有声音传来,司若扭头望去,是拎着早餐回来的沈灼怀,“随便买了点,不知你是不是爱吃。”他将早点放下,“我出门的时候你还未醒,昨夜你又没怎么睡,便没叫你。”
“没看什么。”司若嗅了嗅早点的香气,也有些饿了,打开一个就拿起来吃,“不是说要钓鱼?”
沈灼怀顺势在司若旁边坐下,道:“不急,我今早出去的时候看了,大部分人都没起来,要钓鱼也要等鱼儿都都醒了才能钓。”他看着司若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包子,忍不住说,“你吃多点,我在外头吃过了才回来的。你实在太瘦了,简直只剩下一把骨头,昨天我抱着你,几乎掐不到什么肉。”
“?”司若扭头怒瞪沈灼怀,“沈明之,你什么意思!”
强行抱他还说他手感不好?
“我没别的意思!”沈灼怀连连摆手,“只是觉得你太瘦对身体不好。”
司若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后院有个小门。”他对沈灼怀说。
沈灼怀一愣,走到窗边望了望,果然如司若所说,他们所住的屋子望出去是后院的马厩,马厩后有一个可以通往外面街道的后门。司若的意思大概是他们待会可以从前门出去,找个合适的地方盯着人,若是有人进到他们屋中,后院那个小门便是他们合适的回来的通道。
沈灼怀想了想刚才自己出去时看到的后街:“可。等你用完早饭,我们便出门。”
司若正好将包子的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拍拍手,嘴里鼓囊囊的像个小仓鼠:“那便走罢。”
临离开房间前,沈灼怀为保那来找他们的人有进无出,还特地在门上做了些手脚,方才跟着司若离开。
白天的客栈与寻常客栈并没有什么两样,放眼望去,几个应当是与案件无关的伙计正在二三楼上跑下跑,为客人送东送西;一楼大堂处,也坐了不少人,正谈天侃地,司若眼尖,甚至认出了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留着老鼠胡须的男人正是昨夜与褐色工部木人相争的那个竞选者,沈灼怀口中陪都李家的那个纨绔。
男人似乎是因昨夜吃了亏,眼下心情颇为不快,一大早就喝起了酒。送下酒菜的小二动作有些慢了,他还很不高兴地怒斥出声。
司若撞撞沈灼怀,示意他看去。
沈灼怀自然也注意到了男人弄出来的动静,他摇摇头笑道:“这等压不住心思的家伙,被率先淘汰也是所应当。”他伸手揽住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