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沈公子的情,说是故人,还不如说是仇人,司若那一副不屑模样,一点点遮掩意思都未有。
“这……”武县令又挠了挠头,“沈公子,可否将案情告知?既是协查,我想我乌川县也应有知晓情况的权力,您这是要活生生从我手上取走一个犯人,总得……”武县令捻捻手指,带着一些讨好。
“抱歉,案情复杂,恕我无法透露。”说是抱歉,沈灼怀自然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摇摇扇子,只给了这么一句话。
武县令也不好说什么:“那、那司若,你便跟着沈公子去罢,这里的案子本官做主替你先行压下!若是有所贡献,这陈子荣之死,也就,也就算了。”武县令摆摆手,就想再拍惊堂木。
“不可!”
“陈子荣之死非我所为,有何压下之说!”
司若与李明伟同一时间叫喊出声。
司若瞥了李明伟一眼:“县令大人怎可如此武断,便将我交予来历不明之人?他说他是寂川世子,武大人便要偏听偏信吗?况且我不愿为了所谓脱身,将自己置于罪犯位置。我从未害死陈子荣。”
李明伟则是着急得多了,饶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与武县令有关系,他也不管不顾,直接冲入堂前,在县令面前低低叫道:“武大人,这不是早说好的……”
沈灼怀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幕,嘴角带笑,手中折扇却被他自然收起,丢给一旁候命的随从。他的耐心是留给司若的,却不想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面前给太多好脸色,索性一声“告罪”,而后拉起司若的手,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将司若拖至一旁角落去。
司若没想到昨夜这登徒子光天白日之下竟做出如此僭越举动,他向来不喜与人碰触,与人有皮肤接触他都要起浑身鸡皮疙瘩,想挣脱出来,手却被沈灼怀拉得生紧。
但这沈灼怀倒是也古怪,昨夜天黑,他并未注意到此人双手竟戴着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并未暴露出半点肌肤,上好炊制的皮革仿若沈灼怀的第二层皮肤,紧密地贴合在他那双修长的大手之上。
待二人停休,司若扯出手来,毫不留情地“啪”一下,给了沈灼怀一巴掌!
沈灼怀始料未及,脸就挨了一下,原先站在隐秘处的随从纷纷拔剑出鞘,沈灼怀却做了个“停”的手势,舔舔唇边被打出的血痕,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然后无声地冲司若说了两个字——
“司雀。”
他说。
分明没有出声,可司若却心头一跳,仿若有千钧重担压下。他怎么会知晓这个名字?司若脑子飞快转动,他来这里,其实找的是“司雀”?司若本以为沈灼怀只是个没事找事干的富家公子,却不料被他点明……
他一把捉住沈灼怀的衣领,压低声音厉声道:“你如何知道‘司雀’,你寻他做什么事?!”此刻司若一直维持着平静的面目,也不由得出现一些裂痕。
沈灼怀垂目望了一眼攥在自己胸口那纤长白皙,却饶有力量的手指,轻薄地笑了笑:“他?司雀不是‘你’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