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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匠,我们明?天再砍一天的树,后天烧炭,你?过来指点一下?”

老陶匠犹豫了一下,说:“我看着,不出声,你?们先自己动手烧头一窑。”

“也行?吧,不过要?是有没做好的地方你?可得说一下,烧一窑炭我们要?砍两天的树,烧毁了可糟蹋了。”

“不要?指望我,我要?是突然死?了,你?们烧炭还找谁盯着?”老陶匠笑,“烧毁了才长记性,头一窑我不出声,要?是烧毁了我再跟你?们说哪个步骤有问题。”

“老兄弟,你?还不到?五十岁,别?惦记着死?。”年婶子过来,她坐一旁说:“你?要?是嫌这儿冷清,烧完陶你?跟我们走,回陵里过冬,我给你?腾个屋住。”

“不了,我习惯住在这儿了,不喜欢人多的地儿。”老陶匠拒绝了。

“你?儿子……他是咋回事?”年婶子犹豫着问。

“不晓得,睡前还好好的,我早上喊他吃饭屋里没人应,推门进?去发现人已经凉了。”老陶匠脸上的肉又不受控制地抖动,他抬起手比划,“他半个身子歪在地上,就斜楞楞地倒栽着。我一直在想,他那?个夜里有没有喊我,应该是喊了,我没听见,一夜睡到?大天亮,早上还炒了两个好菜。”

附近干活的人停下了动作,旁的人发现他们这边不对劲,纷纷打?听怎么了。

山谷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随即没声了,砸土的锤子落地,山谷里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老陶匠接过一个石锤砸土,熟能生?巧的动作、熟悉的敲击声和浮土味,让他缓和了情绪。

“年芙蕖,托你?个事,我死?了之后,你?让我跟我儿子合葬。”老陶匠说。

“行?,你?的丧事我操持,我要?是死?了,我让我儿子来操持。”年婶子一口答应,“你?儿子埋在哪儿?”

“以后你?会?知道。”老陶匠不答。

年婶子不好再问,她拿过一个竹筛筛土,让自己忙活起来。

“你?还能看见他儿子吗?”邬常安凑在陶椿旁边小声问,“你?帮老陶匠问问,他是咋死?的。”

陶椿给他一拳,“没看见,别?乱说话。”

“噢。”邬常安叹一声,“可惜了。”

可惜个鬼,陶椿暗骂,他这会?儿又不怕鬼了。

忙到?月上中天,土筛完了,大伙儿回屋胡乱洗一洗,倒下就睡觉。

接下来的三天如第一天一样,白天上山挖土,夜里砸土

筛土。

年婶子说到?做到?,这三天她一直盯着李大爷老两口,老两口没法偷懒,累得像老骡子一样拉着脸,怨气深得见谁都没有好脸色,尤其看陶椿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