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陶椿没好?气,“别乱动,我看看你的伤口。”
“咋还吵起来了?”杜月大步过来,“老三吃饭了?”
“吃了,陶椿给我炖的鸡汤。”邬常安接话,“姐夫,你明天来给我擦擦身子,我出汗太多了。”
杜月想起香杏跟他嘀咕的话,老三两口子成亲一个月还各睡一间屋,一个是真傻,一个是装傻充愣,他心想还真是,自己媳妇伺候的不好??要他一个大男人来给他擦身上?的汗?
“我没空,让弟妹照顾你,我还要去照顾牛。”杜月说,“牛也可怜,身上?没几块好?肉,蚊虫盯着它嗡嗡嗡地飞,我得去给它打?扇子。”
陶椿又给伤口上?敷一层药粉,她用手擦去洒出来的浮粉,察觉到指腹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她恍然,原来是害羞了。
“你睡吧,我去打一釜水。”陶椿说。
“我去打?,弟妹,熊掌放火堆边了,劳烦你收拾一下。”杜月拎起陶釜离开。
陶椿把碗里?剩下的熊肉倒了喂狗,她抓一把柴灰把碗筷搓一搓放在一旁,打?算等水打?回来了再洗。
她坐在火堆旁拿起熊掌,熊掌腥臭,毛上?带血,毛发里?不知藏了多少腐肉污血,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只能去问胡老。
“熊掌毛深皮厚,生的不好?拔毛剥皮,还是得煮,煮一个多时?辰,把熊掌煮到七八分熟,熊毛和指甲一拽就掉,熊掌上的爪垫能剥下来。”胡老把他的经验告诉陶椿,“煮之前你得先拿水洗,不然煮出来的就是一锅臭水,肉也臭了。”
“还挺难处理。”陶椿说。
胡老笑,“熊掌好?吃,麻烦也值了。对了,邬老三没大碍吧?”
“目前还好?,我今夜守着他,只要不发热就能扛过去。”陶椿说,“正?好?我把熊掌处理了,免得打?瞌睡。”
“这小?子太莽了。”胡老叹气,“他要是也折在熊瞎子手上?,他爹在地下还要再哭死一次。唉,太年?轻了,冲动,熊瞎子是杀不完的,他回回拿命赌?亏不亏?唉,这次要是熬过去了,望他能长个记性。”
陶椿赞同胡老的话,但也能理解邬常安的做法,热血冲头了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说到底还是太看轻自己的命,也太自信自己不会就这么死了。
她暗暗反省,以后遇见?毒蛇可得谨慎再谨慎,不能让下意?识的反应去控制自己的行为,她要是不慎再被毒蛇咬一口,可就没这个运道再活一次了。
从胡老那儿?离开,陶椿回到邬常安睡觉的地方,她不在的时?候,杜月把水送来了。她洗洗手探下邬常安的额头,温度好?似正?常,呼吸有点粗重,没什么问题,她去忙她的了。
陶罐里?的脏水倒了再烧一罐,陶椿把碗筷洗干净放铜壶里?,她去端个铜盆来,兑一盆柴灰水把熊掌泡进去。
不远处,胡家全带人把泡在盐水缸里?的熊肉捞出来,他们削了木头做挂钩,一个个忙活着把四百来斤的熊肉挂起来,打?算连夜熏肉。
陶椿把一釜水用完了,熊掌还没洗干净,她去找人帮她取水,路过靠着牛睡觉的人,猛地顿住脚。
她听见?了呓语声,声音有点耳熟。
“阿胜?阿胜是不是睡在这儿??”陶椿胡乱拍醒一个人,“除了阿胜还有没有旁人受伤?有个人
在说胡话,你去看看,他是不是发热了。”
其他人被她吵醒,听了她的话,他们爬起来去找人。
“是阿胜,他烧糊涂了,叫不醒,说的什么也听不清。”陈青云喊,“去喊胡老。”
胡老听到动静已经过来了,他掏出几粒黑乎乎的药丸子让人给阿胜塞嘴里?,“这是治风寒发热的药,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你们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