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并不优渥, 稍不留神就可能失败。沢田纲吉提到这一点时, 脸上的神色却已稳定下来,这么一说来,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脸上露出那种过分怯弱的神色了。
他的眸子金灿明亮, 家族和勇气支撑着少年向前行:“如果必须要接受的话, 我们的人手分配就要进行二次调整, 各方面的结构不能保持不变, 如果可以,尽量保持平衡,保证一面出问题后其他方可以迅速补上。”
我叹为观止。
这还是三个月前面对着数学作业头大的沢田纲吉吗?这种有条不紊的条理性,天生就是学数学的苗子嘛!
众人对首领的安排没有疑义, 围绕着这一中心开始讨论起来。我坐在旁边支着下巴,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吱吱喳喳, 突然,“咚”一声, 我的额头向下碰到了桌子。
坐在我旁边的山本武没忍住笑了:“阿临, 藤本来啰。你作业写完了吗?”
我直起了腰,若无其事地说:“什么藤本?不是在商讨讨伐大计吗?”
话是这么说。可我眼睛一睁一闭, 睡觉的冲动不停地往上涌。几个晚上都推算数据到后半夜,还会被varia骚扰,我眼睛下面的乌青谁给我赔付保险阿?
山本武伸出手挼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已经蛮长了、他的手指在我的发间穿梭,让我觉得我是一只猫。
天呐,刀疤的日子原来过得这么好。
天时地利人和,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睡觉的环境了。原本我还嫌桌子是实木很硬,但坐在另一边的沢田纲吉把手伸了过来,我往下一倒,枕着他的手臂……挺舒服的,我蹭了一下,睡着了。
大家的声音放轻了一些,变成舒适的白噪音,我睡得昏天暗地,起来的时候,天黑了,沢田纲吉的手臂也麻了。
我不准痕迹地擦了擦嘴角。太好了。我没有流口水的习惯。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全部计划,兴致冲冲地告诉我,他们的眼睛真够亮了,我常觉得我这个该退休的家伙也被他们传染了,眼里都有光了。我沉吟片刻,由衷地说:“我有个更好的计划,怎么样,要不要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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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故意浪费他们的时间来做计划、最后变成无用功。
只是,谁会不喜欢催眠的白噪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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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杰索提出的Choice战,是以游戏争夺的形式进行,最终以彭格列戒指作为赌注的战争。
表面上看,这是白兰给彭格列的机会,彭格列们如果想要扳回一局,就不得不接受条件,站到棋盘上,和对方进行“公平公正”的游戏。
可是,凭什么要——白兰给我们机会。
自从来到十年后,白兰就在我面前弄尽了玄虚。初次见面,他说出了我的关键信息,又在我的疏忽下从容离开;第二第三次,他虽然落于下风,却也实质性地从我手中逃走了。
三次交锋,他都用凌驾于我之上的姿态与我笑谈。这一次的Choice战,同样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他试图掌握话语权,玩弄这个世界;他露出的轻佻的笑容不是为了表达友善,而是不屑于将你作为“存在”以看待。
“反正这种人的话也不能信,就算赢了Choice战他八成也会反悔,”我说,“为什么不直接把他老巢给捣了呢?”
他们面面相觑:“白兰的行踪不定……而且,我们未必打得过他,就算真的勉强胜了,如果他执意逃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