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在女孩的精神图景内漂浮游荡,于是秦情便又一次听见了那种仿佛鞘翅类振动摩擦,强制拟人的单调响动,奏出了某个固定的单词——
妈妈……
妈妈……
秦情观察片刻后便收回注意力,将视线放在了现实世界的薇薇安身上。
孩子还睡着,神态安然而平静,幼小单薄的身体缓慢而规律的起伏着,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被精神图景内的异响影响到。
她静静看了一会,将手覆在薇薇安的耳朵旁边,随即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再度亮起熟悉的雪白柔光。
那原本浮动在精神图景中的浑浊光雾,无声无息地从幼童的身体上析出,围绕着秦情指尖的柔光徘徊不去。
就是这个。
秦情想着,旁边的提示依然不是独立的个体,【星之彩:浓度( 59.13% )】无法完成完整收录,但看起来,这孩子身上的污染应该已经被全部剥离干净了。
她略作思忖,开口叫了一声:“云楼。”
中士的反应速度极快,开门声和脚步声都放得很是轻巧,进屋是第一眼便看见半空中与雪白柔光交错的浑浊光雾,但他的动作只停住一瞬,便转头看向秦情的眼睛,极安静地等候着她的下一个指示。
“拿个瓶子来,把这东西装进去。”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门外便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凡妮莎护士长已经快步跑去了隔壁的房间,尽可能拿了触目所见一切密闭性好的容器过来,秦情头也不转,快速吩咐:“容器不用太大,密封性足够就可以了。”
云楼自始至终不曾开口,快速接过其中一个打开瓶子,看着那雪白柔光立刻裹挟光雾落入其中,毫不犹豫地关上了瓶盖,瓶中内容物全程都不曾认真挣扎过,从外面看过去,仿佛飞卷雪雾融入浑浊尘沙,不过片刻,那柔光淡去,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浑浊光屑,在瓶身中漂浮不定。
这过程迅速短暂,可实际反应起来却又仿佛每个瞬间都无比漫长——
凡妮莎护士长在拿出瓶子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直到现在,才僵着身子试探着探出头去,慢慢放下了捂着嘴巴的双手: “那是什么……?”
她心里已经有了个隐约的答案,但恍恍惚惚的,不敢就这么确定。
“星之彩。”秦情的手掌抚摸着薇薇安的头发,轻声又道:“……也是你们眼中的污染物。”
寂静的房间内,清晰地响起了护士长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所以,这孩子身上的污染算是已经被祓除干净了,”秦情神色并无太多变化,只接着又问:“过程有些麻烦,但好在还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想问一下,如果这个孩子的状态是最糟糕的,那么其他的孩子我应该也可以……”
“……不!”
出乎意料的,率先开口阻止的不是别人,而是神情恍惚的护士长。
“……不行,还不行。”
凡妮莎的双手在胸前交握着,时不时神经质地抬起来用力搓搓脸,她快步的在原地转圈踱步,眼神有些诡异的发直:“其他孩子……其他病人,就算可以,但现在不行。”
云楼眉头皱紧,立刻反应过来对方的担忧在哪里。
——怀璧其罪。
“被污染的范围几乎是z-29全境,小姐。”他小声提醒着,“如果知道了您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会疯的。”
这种能力可以是技术部研究出来的,可以是军医院终于破解的,甚至可以是某个人从外面找回来的法子——但绝对不能是像现在这样,被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