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直白,反正这事情大概率是兄长单方面的一时起意,自己只需要告诉他那女孩如今过得相当不错不就得了?要是还觉得不合适,就再明里暗里提示一下避难所的存在,所以他的好大哥完全没有必要去担心人家是不是过得不好,要是真的那么担心,干脆和他一起做生意多给人家送点钱嘛——
到时候阿德拉放了心,他做生意时手脚也能更放开些。
可看这个样子,估计还真得等着避难所彻底发展起来才能开这个口的样子。
但是阿德拉执念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斯考特也有点不确定了。
……总不会真的知道了避难所的存在后就直接开着军队去把人接回来吧?
斯考特有点不太确定的想着,维持基地核心运转的基本都是阿德拉的亲兵,和他经历了多少次的战场生死历练,放在哪儿都是顶级的精英部队,想要平推一个小小的避难所,还真的不是什么太麻烦的问题。
换句话说,他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那边的话,秦情自己把虫群安抚成功了,在看她之前卖点虫卵都犹犹豫豫的心疼样子,到时候估计也不可能让沙地蠕虫去当肉墙来给自己争取时间,再加上一整个避难所里几乎都是没有武器的普通人,说不定阿德拉这边掐着避难所,她那边就把自己给卖了。
斯考特重新点了根烟放在嘴边。
一点微弱的火光在未曾开灯的室内亮起,片刻后才再次黯淡下去。
屋内没有声音,也没有光源,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反复响起,斯考特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脑子里很久都没有任何想法。
他一边想着,要琢磨个法子瞒过阿德拉,至少也得遮掩一些痕迹;一边又忍不住去想,她要是真把自己交出去了怎么办?
为了几只沙虫都能心软,那换成一整个避难所,她的底线又得退让成什么样子?
烟草燃起的细微火光落在男人黑沉的眼睛里,他的手指忽然微微曲起,直接用指腹碾碎了余下的半根香烟。
……这样不行。
斯考特的目光放空,思路混乱而无序,乱糟糟的绞在一起,好久理不出一个可行的思路。
在想什么呢,斯考特尽力梳理了一下脑子里尚且可以分辨的部分,得出一个结论。
——他不放心。
他不放心那个容易心软的女孩,也不放心她的承诺在离开自己后仍然不会变化,不放心她在那么远的地方呆着,于是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非要盯着她不可,时时刻刻地观察着,认认真真地看清楚,站在旁边亲眼见证她不会因为阿德拉的强硬退让半步,如此,才能让他混乱无序的大脑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
不确定下来这件事,他就会觉得不安。
这种不安的来源荒谬至极,仅仅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一个毫无必要的想法,便蛮不讲理的压制了他脑子里一切可以正常运转的思绪和理性,但斯考特犹豫的时间甚至没有超过一秒,就理直气壮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荒谬吗?
他自顾自地提出了疑问。
可这是有必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