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情微笑起来,摸了摸大猫颤抖着倒伏的耳朵。
黑刀用了几秒缓过来半口气,他失神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晰的焦距,速度比秦情想象中要快很多,随即他从少女的腿上抬起身子,做的第一件事却是重新扯了新的布条,绕过自己的手腕,紧紧捆好后,然后才抬起一双湿漉的眼睛,看着她。
可以开始了。
那样陌生的感觉严格来说并不痛苦……但是却要比纯粹的疼痛本身更令他恐惧,也更加容易引人失控,他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还要忍耐多久,以防万一,他还是要做一下对应的准备。
少女看着他的动作,瞳孔不自觉地微微放大了几分,随即她弯着眼睛轻笑起来,自然掩住了眼中多余的愉悦,只轻轻点点头,又摸了摸他的下巴,给出了最后一次的温柔提醒。
“知道规则的,对吧?”
男人而温顺地看着她那双溢满笑意的眼睛,安静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出声哦。
*
三四层楼的高度,又间隔着无数人行走和说话时混成的嘈杂声,那样远的距离,本该就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
楼下的人忙忙碌碌,楼体的各类管道设施用料很好,都还能使用很长一段时间,流水声,脚步声,人们交错呼喝的喊声和物品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营造出一片忙碌热闹的景色,兰多站在墙角处,原本轻盈无声的脚步忽然用了些力气,失了重心似的,碾碎了脚下一截枯枝。
他容色虽极艳,存在感却出乎寻常的低,在人群里走来走去也能让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此时不小心踩碎了一截枯枝,却立刻引起了不少人惊吓的反应。
“哎呀,兰多先生……!”他们的语气敬畏又客气,被冷不丁从阴影里现身的青年吓了一跳。
“您怎么也不说一声……”有人小声咕哝着,没有多少抱怨的意思,只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吗?还是缺了什么东西?”
青年没有说话,只抬头看着楼顶的方向,眼神深沉,看着却又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的。
旁边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不敢催促,也不敢就这么转身离开,只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又试探着询问:“兰多先生?”
一堆人聚在这里,明明兰多的表情看着还算平静,愣是没有一个敢开口问他一句“您还好吗”。
“……有声音。”
青年维持着那个仰视高处的姿势,忽然道。
有声音……什么声音?
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里到处都是声音,有时候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喊,连吼带比划的才能勉强听清,避难所很大,人稀稀疏疏的住着,要么是聚在一起的近乎扰人清净的头疼人脑,要么就是令人心悸的安静冷清。
——什么声音?
兰多的耳朵模糊捕捉到了一些奇特的声音,含糊的喘息声,湿漉的呜咽声,更多的是女孩同样压低声音的耐心安抚,她不厌其烦的哄着,引导着,声音压的极低,听不清楚个中细节,只是那声线柔软,含在唇齿之间的字音又像是一条浸透蜜酒的绸带,细细密密地、又极为耐心地将对方的一切裹了进去,没有留下一点缝隙。
“……”
兰多依然是没什么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