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
一声能明显听出焦心和紧张情绪的低沉询问。
久违的声音忽然响起,魏寻倏地睁开了眼。
他看见陆隽霆在他躺着的这张床边上,屈尊降贵面无表情地正坐在一个老旧的塑料椅子上。
魏寻眨了眨眼,像是一个出了bug的程序,只能读取眼前的画面,却丧失了解析的能力。
但他无疑已经醒了,所以陆隽霆紧绷的面庞上终于闪过了一丝松动,淡声问他,“哪里不舒服?”
魏寻勉强摇头,张了张嘴,声音干哑生涩,开口问陆隽霆,“你……你……怎么在这……。”
月余未见,在这乍然相见的前几分钟,谁也没说什么寒暄,谁也没什么太过激动的情绪,仿佛他们分开已经很久,且断得干净。
“凑巧。”陆隽霆言简意赅。
魏寻一听,心里忽然变得害怕。
最近他一直觉得有人跟踪他,但他没有证据,今天最莫名其妙,谁会在凌晨半夜上医院天台,还在楼边一边拉扯他一边让他冷静。
他有些恐慌地试探,问陆隽霆,“你未婚妻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她要报复我?”
陆隽霆蹙眉,没有说话。
魏寻立马变得沮丧,他只能联想到这些,有点着急但又说不利索,所以断续,“我们结束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人接连倒霉的时候,会隐隐觉得自己就是扫把星,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所以自从那天在陆隽霆的生日宴上碰上了正经的未婚妻,魏寻就一直害怕会被报复。
毕竟,他现在已经吃够了教训,看清了他们在金字塔上永远无法动摇的坐次排序。
起初陆隽霆觉得莫名其妙,什么跟踪明明是保镖,而且这和未不未婚妻的,有什么关系,但当他把目光挪走又重新落在魏寻脸上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和惊弓之鸟一样惊慌失措,和待宰羔羊一般羸弱恐惧的人,不是他熟悉的魏寻。
魏寻以前也窝囊,但却透着股怎么也摔不碎的赖皮劲,不会是现在这样。
陆隽霆有些很复杂的情绪开始在胸腔内渐渐伸出触角,令他不太好受。
良久没等到陆隽霆的回答,魏寻呼吸依然很轻,脑子昏沉,像块不言不语的石头,但里面盛着一堆粉碎的渣滓。
只有两个眼珠,无声坚固又缓慢地落在陆隽霆身上,描摹,描摹,一直描摹了很多次,等待答案。
半晌,魏寻才终于听到陆隽霆低声说,“不是她,就算是,我也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魏寻松了口气,又反应了一会儿,很有分寸地说,“谢谢。”
但说完,不知道自己鼻子为什么忽然酸了一点点。
房间又重新变得安静,陆隽霆双手交握在膝盖上,向前弓了点背,衣肩绷出肩颈的线条来,沉思不语。
也许因为魏寻生分的态度,也许是不管什么原因掉下来的但魏寻到底都站到了天台边上,令陆隽霆再难压抑坐在这里等他醒来的半小时里既后怕又恼火的事情。
医药费没有断,足够让他喘口气,三院的副院长说魏寻奶奶依然有希望,没有新的事情发生,只有他那个青梅竹马的omega跑了这一件事。
他想撬开魏寻的嘴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清楚,但最终他只是抬了抬眼,让自己尽量冷静到用在病房里出现不会突兀的声音说,“看来你倒是真喜欢那个omega。”
“喜欢到她跑了,你要为她跳楼。”这句话他说的很慢,字与字有些间隔,他语气波澜不惊,但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