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那?么静,静到叶宁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也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什么。”
陆司淮牵过叶宁垂在身侧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看到你在跟我求救。”
叶宁明明穿着完整的衣服,盖着被褥,他却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赤|裸的。
可那?种赤|裸不带有任何羞耻感,也没有任何情?|色意味,就像初生婴儿赤条条地脱离旧世界,也赤条条降临新的人世。
他就在爱人的眼?睛中降落。
“陆司淮。”他紧紧扣着陆司淮的手指,用一种几乎让彼此都疼痛的方式。
“嗯。”
叶宁呼出一口长气,气息是抖的,他终于从陆司淮颈间抬起头来,看着爱人的眼?睛。
“等?你养好伤之后,我带你去熹山见爸爸妈妈吧。”
陆司淮喉结一滚,心口情?绪泛滥成灾,可他做的,就只是温柔地揉开叶宁无意识皱着的眉头,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恋爱的事,不能告诉段开他们,但能告诉你爸爸妈妈?”
“嗯。”叶宁顺势把脸埋进陆司淮掌心,一如那?个?凌晨。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
有些话不用言明。
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的祷告。
它们殊途同归,都在说“别走”。
叶宁终于笑了。
陆司淮借着灯,看着叶宁那?双泛着水色的眼?睛,看着他额头的退烧贴,忽地开口,很轻地、亲昵地喊了一句:“小?苦瓜。”
叶宁眨了眨眼?。
下一秒,陆司淮带着一身安抚的气息,没有侵略感地压下来。
唇角即将?相触的瞬间,叶宁抬起手,用掌心抵住陆司淮的下巴。
“别。”叶宁声音已?经有结巴的迹象了,但因为只说了一个?字,没有露馅。
陆司淮:“没人看见。”
叶宁抵着陆司淮下巴的那?块掌心皮肤有点烫:“不是有没有人看见。”
“那?是什么。”
“…我感冒了,会传染。”
“那?就传染。”
“不行。”
如果伤在别的地方就算了,可陆司淮伤的是肋骨,咳嗽会疼。
陆司淮眉头往下压了压,叶宁见状,思?索几秒,破釜沉舟似的,抵着陆司淮下巴的手往他的脸侧一转一捧,再往下一拉,他仰起脸,在陆司淮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陆司淮怔了下,随即失笑。
“这?叫什么,打一棒,给颗枣?”
就这?么一下,叶宁已?经局促到手指都不知道怎么放,在陆司淮面前还得装得镇定。
把叶宁从这?种状态中救出来的,是午夜12点的钟表。
“12点了,”叶宁调整好呼吸,从床上坐起来,“明早还要体?检,得回去睡了。”
陆司淮圈着他的手腕,一副不让走的架势。
叶宁提醒他:“说了就到12点。”
陆司淮食指在叶宁手腕间有一搭没一搭点了两下,似在商量。
“你睡这?,我睡陪床,行不行。”
叶宁郎心似铁,手腕晃得跟铃铛似的,从陆司淮手中挣脱出来。
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一边穿拖鞋一边说:“不行。”
陆司淮半撑在床上,看着自家男朋友拒绝的后脑勺,语气忽地软下来。
“再陪一会也不行么。”
叶宁听着他的语气有瞬间的犹豫,但还是穿好拖鞋:“秦乐舟还在隔壁睡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