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烟味。”陆司淮道。
两人都顺势半倚在墙上。
叶宁一时哑然,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开窗一会就散了。”
“就算真有,也不会有人介意。”
要是被李叔和秦叔知道陆司淮大老远来一趟,还要顾忌着烟味凌晨三点?站走?廊上抽烟,怕是要念叨半年。
“第?一次见,总要表现好一点?。”陆司淮说。
叶宁没说话。
两人并?肩站了一会,谁也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
等到雪压满柿子树枝头,被风簌簌吹掉几蓬,陆司淮才开口?:“昨天发?消息的时候,怎么也没说扫墓的事。”
走?廊上不知道从哪里掉来一截枯木枝,叶宁很轻地踢了一脚,木枝滚动两圈,骨碌骨碌掉在外庭地面上。
“其实不是今天,”叶宁盯着那截枯木枝看了几秒,说,“日子在十?天前,因为爷爷脚还没好全,就耽搁了,本来应该和爷爷一起来的,又突然发?起了烧。”
“昨天秦乐舟也给我发?消息了,但想着那边是寿宴,要说去扫墓,总归不太合适。”叶宁答得很随意。
秦乐舟是这样,陆司淮也是。
所以叶宁都没说。
“不是坏事,”陆司淮却?说,“没什么不合适的。”
叶宁怔了下,良久,“嗯”了一声。
陆司淮偏过头,看了叶宁一眼。
雪色反射着月色,外庭的照明灯又悠悠亮着,光线相?融交叠,将他的轮廓映得更加清晰。
“怎么没戴耳钉。”
没了耳钉的遮掩,叶宁耳尖那枚红痣越发?显眼,也越发?鲜艳。
“嗯?”叶宁下意识抬手去摸。
真的没戴。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么一回事来。
“洗漱的时候摘下来了,忘了戴回去了。”叶宁如实道。
陆司淮盯着那枚红痣看了几秒:“为什么只打了左耳。”
这次叶宁停顿的时间?很长,不知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亦或更久,他垂着眼,说:“因为长了一颗痣。”
“本来想把那枚痣去掉的,家里的医生没做过这个,打歪了。”
所以多了一枚耳钉,痣也还在。
叶宁说完,等着陆司淮问他“为什么要把痣去掉”,毕竟这听起来真的很奇怪。
可陆司淮说的却?是——
“秦助说你很喜欢那颗柿子树。”
叶宁被这句话问得一恍惚,他抬起头,看了那株柿子树一眼。
柿子树依旧静静立在雪中。
几秒后,叶宁又转过头去看陆司淮。
可能是雪色晃眼,有那么几秒,叶宁觉得陆司淮的身影和院里那株柿子树重叠在一起。
“陆司淮。”
“嗯。”
“要聊聊天吗。”叶宁忽然说。
又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叶宁想,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秦乐舟,听到这个话,他一定会睁大眼睛,像拨浪鼓一样甩过头来,操着一口?大嗓门问:“我们不是一直在聊天吗?”
叶宁想到那个场景,隐约觉得有些好笑。
但他知道,陆司淮不一样。
——虽然他不清楚“陆司淮不一样”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可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陆司淮不一样。
和秦乐舟不一样,和爷爷也不一样。
……和谁都不一样。
“好啊。”陆司淮卸了力道,有些懒散地往后一靠,因着这个动作,两人离得更近,肩膀几乎贴着。
“想聊什么。”陆司淮声音带着浅淡的笑意。
叶宁微微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