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暝抬手擦去眼前人的眼泪。
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属于“每人都有自己未言过去”的小注脚,游霁的口吻和表情却仿佛完成了一场盛大的推理,揭露了一个深沉的阴谋。
但他的弟弟兼爱人真的很聪明,游暝低头笑了笑,把游霁按到自己怀里:“好了,小早。好了。”
这话就是彻底的承认,游霁被他的气息深深笼罩,心中酸涩感更甚。像一种劫后余生的难受。
他艰难地从他怀里挣出去:“我说了你别碰我!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就找而已。”游暝说
“就找?你怎么能说这么简单?”
游霁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恨不得用力摇晃他的肩膀,把这男人那张总是淡淡薄凉的脸摇晃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蕴含着怎样厚重的神思和情感,
“海市有两百多个下沉广场,而我其实15岁才第一次尝试去那里卖艺。游暝,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我就谈了一年多贝斯就被你家人看到了,那你到底是找了几年?如果从那次面基失败的八月后你就开始找的话,那就是三年。你在各种下沉广场兜兜转转了三年才找到我!”
“还好。”游暝觉得游霁这种“兜兜转转”的措辞显得太夸张了,纠正,“就每周抽空去几个地方看看而已。”
每周抽空去几个地方,地点是随机的,人物出现的概率也是未知的。要有多少概率才能真的找到人?
那个时候游暝心想,他就像在游戏里刷一款爆率极其低的珍品,需要的是一百分努力,和千万分运气。
幸好,终究还是刷了出来,成功赌赢。
游霁再次捋了一遍思绪,又找到一条线索:“你没出国,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是有。但小早,既然已经回来了,找的过程真的就没那么重要了。”游暝终于认真地说了几段长句,
“你不用被那些影视作品洗脑觉得很大不了,我真就只是每周去几个广场坐坐看看而已。哪怕不是找你,我也乐意去各种地方,你知道的。过程很日常,累了也就回去了。放弃出国也有很多原因,我都会衡量的。”
“那你怎么认出那就是我的?”游霁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变化很大。”
小时候的他是个有点胖、很爱笑很有教养的小男孩,没有人不喜欢他;但在下沉广场弹琴的他,则是个又戾又痞,为了抢场子能说脏话能打架、野狗般的人了。
游暝:“我不知道,一看到我就认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
游霁:“那你会失望吗。”
“什么。”
游霁喉结滑了下,顿了几秒:“……那你认出我,却发现我已经变成这样了,肯定和你想象中不一样,会失望吗。”
游暝干脆道:“不会。”
游霁咬了咬嘴唇。
“但是会有一点心疼。又会觉得你很酷。”
单说“不会”游霁是不信的,但这么一说游霁就知道是真话了。
他的心被这句话瞬间揉得稀烂,脑子空白了一瞬,眼泪又不停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