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轻而悠远的嗓音交织在一起,远处还有牛羊低吟。绿野上两坐一躺三个人的影子长长地延伸,画面比想象中还要宁静治愈。
教着哼唱了两遍,巴图尔拍拍屁股,又被他爷爷叫走了。
天籁清唱退出了一道,另一道却还在延续。
游霁看了眼身旁的人,大概能猜到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因为在刚才飞鹰掠过的时刻,也看见了他手指慢慢蜷起的瞬间。
他看到他碎发的影子,在额上疲惫又柔和地摇曳,整个草场都和他的呼吸一起起伏,沉静安稳。
天空很广,又压得很低。
游霁稍微挪了挪屁股,给他的脸遮住直射的光,声音始终未停——
穿越旷野的风啊
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他也希望这一刻,能凝固得更长更久一些。
……
下午,他们就得离开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巴图尔明显有些舍不得,先拉过来合照了好几张照片,又给他妹妹打了个电话。
两人不知用蒙语聊了些什么,巴图尔先是各种咋咋呼呼,冷不丁切换模式般,沉声说了句:“没事儿,哥在呢。”
游暝和游霁同时瞅他一眼。
继续收拾行李,巴图尔准备挂电话了,又说了句:
“放心,哥在。”
游霁忍不住笑了。
挂了电话,巴图尔瞪着游霁:“你刚笑我干嘛?”
游霁问:“你在cosplay?装什么老成大哥呢。”
巴图尔指着游暝:“我没,我就是昨天被他感染到了,昨晚他——”
他还没说完,游霁一股直觉冲上来,敏锐地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可能不能登大雅之堂,手臂一个锁喉就把他拽走。
游暝则又聋又盲似的,自顾自继续迭衣服。
游霁把巴图尔锁到远离镜头的旱厕旁,才说:“昨晚他怎么了。”
巴图尔就三言两语又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下昨晚某发烧人是怎么叫了一声“哥”,而对方又是如何反应回复的。
说实话,他当时确实是被感染到了。
那个场面太柔情,像有一种他无法进入的磁场。
本来他就觉得游暝有男人味儿,经昨天一目睹又觉得贼有兄长范儿,巴图尔也是“哥”,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可以效仿的榜样,今天就开始实施,结果游霁阴着脸说——
“你别瞎认榜样。我在说胡话,他只是顺着继续下去。”
“我知道啊,这不重要,只是说我受到了启迪。”
“别瞎启,你对象都启错了。我们成年人叫的哥和你给你妹说的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游霁才懒得解释,恼羞成怒地吼:“放你的羊打你的火影去!”
走之前他们还是给巴图尔一家留了钱。
巴图尔说还不如牛粪有用,游霁就问他牛粪能给游戏氪金吗,巴图尔撅了一下嘴,就把钱收了。
两人告别得轻松愉快。
倒是游暝和巴图尔,在游霁视角下,分开得有些“缠绵”,游暝摸了摸巴图尔的头发,任他比了比身高,还给他画了一张速写。
上车后,游霁边拉着安全带边说:“游导很喜欢巴图尔哦,还给他画像,真看不出来。”
游暝看了他一眼,嘴角不受察觉地勾了勾:
“小孩子。下次也给你画。”
游霁哼哼了两声。
哼完他才琢磨过来,游暝那话潜台词不就和“你和小孩儿吃什么醋”一个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