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实在不济,烧毁粮草也是可以的。齐昭昀在东路与重兵相抗,其余二人就轻松许多,几座城池甚至不战而下,虽然出乎意料,但也俱在情理之中,捷报送入京中,自然欢声雷动,举朝上下莫不喜气洋洋。
于赵渊和顾寰,这几乎可以算是白捡的功劳,真正厉害的还在后面。而齐昭昀已经围城半月,终于拿下这头一座重城。
伪王本来就不得人心,倘若是当年与赵朔争锋的高进还在,未必不能拒敌数年,分庭抗礼,甚至逼迫赵朔与他结盟也好,互市也好,总之不会这样轻易就被气势汹汹的打上家门。
从这点来说,高进也算是子孙不肖。
如今称王,被赵朔一系打成伪王的是他的孙子。高进比赵朔年高,且本人并非战将,到老年头风发作,又身体羸弱,几乎不能视事,子孙争斗也不可避免。一俟老父下世,就斗得更加暗潮汹涌,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先祖权威到底不留下多少,人心也涣散了。他们素来与北戎曲意交好,未尝没有预留退路的意思,将来赵朔北定中原,也算有处可去,可以徐徐图之,反攻未尝不能实现。
不过高氏伪王没有料到的是,早在北伐之前,赵朔就悄悄派出使者与北戎谈判。倒不是指望他们闻风而降纳头便拜从此之后言听计从,而是为了断绝高氏一族的退路。
北戎固然是两面三刀的货色,但如今赵朔胜券在握,倒不害怕说两句大话。什么我皇帝神明圣武,克复燕川郡以北胸有成竹,什么你们倘若同流合污,也是大军剑锋所指,随后又多加许诺,以财帛金珠诱之,订下同盟,不会帮助赵朔的敌人。
这都是明面上的结果,至于实际上北戎会不会动手脚,那也管不了了。赵朔也不必北戎怎么真心实意,只要看出自己志在必得,不逆着潮流横插一脚,就算很好,至于以后,完全可以再慢慢料理。
治大国如烹小鲜嘛,急是急不来的,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当然是克复中原,使民休息,增强国力。后面要打的仗还多着呢,既然巫国是注定要咬人的毒蛇,势必剪除,那么朝廷早就定了先北伐再西征的策略,北戎的事说不得就要放一放了。
毕竟是顾不上,两头作战,着实为难,是不成的。
早定了这个,其余就好筹划了,这里北伐打得热火朝天,捷报接二连三,头一步计划自然是大获成功,举朝上下莫不额手称庆,甚至连天喜形于色。仗越往后打越是容易,甚至未及短兵相接,守军就望风而逃,士绅大开城门出城献降。又或者骑兵冲杀只一个来回,对方就军心溃散四下奔逃,再也收拢不起来,就连顾寰都替对方感到难堪。
尤其是三线并进,到后来甚至互为助力,几乎连成一片,齐昭昀和顾寰两部实质已经接壤,城池相连。
所谓战者,无论如何,总有一攻一守,随着情势变换而攻守易势,分寸只在双方将领之间,所谓存乎一心,类似这样一面倒的情形相当难得,也就证明了赵朔“神明圣武”,这个帝位是天与之。
朝中形势在外之人不得而知,只从发回的奏章与新的旨意之中揣测,士气大振,人人喜形于色。顾寰占了除伪都外最大的归化城,便停下来修整,同时去信与霍利联络。
大军出征在外,最忌讳的是追击太远,与后方失去联系,不能支援。因此就算伪王部下都不足为虑,也不可贪功冒进,战后修整总是要做的,且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