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眼看着日落西山的人,又知道乃是因为巫国与赵朔两相夹击,双线作战,国内支持不住,到后来将士们缺衣少食,无力为战,再强的战力也日渐衰落,打是不可能打下去了,何况再打,连兵丁也没有了。这股颓唐的垂暮之气息,是齐昭昀终生难忘的事。
自然他如今在新都,颇受倚重,又有真正挂心的人,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况且还领一群南方士人,有赵朔护航,说位极人臣算不上,但地位不堕,对外是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经过这几年赵朔的怀柔与吸引,要说他没有被培养出一丝一毫的忠诚,那也不是实话。
赵朔与他到底也算知音,只是隔着许多事,难免尴尬,也不能真正无间。赵朔确实是个有大心胸的人物,时日长了,齐昭昀对他也生出几分佩服,君臣二人逐渐磨合,因态度都格外端正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倒也比预料之中顺遂许多。
因此这一次北伐在即,齐昭昀心中也有一份报效之心。何况他来新都之后,就实现了一个武官转文职的自然过渡,再也没有打过仗,朝中暗地里总有忍不住诋毁他的人,说什么天下盛名多浮名的话,齐昭昀全都知道,只是平常不愿做声,这事也不值得公报私仇。如今有了机会能够施展一番,倒也是很满意的。
齐昭昀不光长于水战,最擅长的其实是占据地势利用险隘作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这固然是江东局势后来也不允许以多胜少,以强胜弱的缘故,也是因为他天然确实多奇谋。北伐作战有许多都和南征不尽相同,但正如他可以教给顾寰如何在水上作战,如何在江上作战一样,顾寰也同样可以教他。
不过少不了以师徒之名逗弄小将军脸红害臊就是了。
顾寰正正经经带来一张牛皮制成的堪舆图,铺在地上讲解局势,最后二人却不得不在上面翻滚了一回,好在尚未污染到舆图就转战到了床榻上,否则此事恐怕就太难交代,小将军就更不好见人。
其实齐昭昀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那回事,在旁人看来也是个相当正经甚至清心寡欲的人,奈何小将军实在不经逗,说他两句,叫个老师,顿时就脸红起来,害羞:“你别说了!”
甚至恨不能上来捂住他的嘴。
齐昭昀一本正经,微笑:“这里又没有旁人,你摆一摆先生和老师的谱,我又能拿你怎么办?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
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奸狡啊奸狡。
顾寰被这两句话弄得坐且坐不住,又何况一本正经的继续讲下去这等难事?
何况都知道这段日子虽紧张,但比起北伐路上,已经安稳许多,甚至可以叫悠游自在,难免想趁着还能在一起的时候多尝点销魂摄魄的滋味,于是顾寰到底没有抵抗得过丢盔弃甲任他处置的齐昭昀,一把将他扯进怀里,宣他的军法:“好哇,那就先交束脩,再试试军棍。你要不服,就把你征为军奴,收进帐中。”
这可是顾寰说过最混账的话,齐昭昀大感兴趣,顺着他的动作往下倒,被小将军紧紧按在掌下,往二人的“军棍”那里看了一眼,道:“好可怕的将军,竟说这种话,收为军奴叫我伺候你的枕席么?这可真够吓人的,可怜咱只是个读书人,还怕伺候不好将军呢。”
顾寰已经往他身上压过来,连齐昭昀身下就是堪舆图也顾不上,喘着气埋在他胸前,捏着他的腰侧往上提,说话越发越界:“你伺候不好本将军,本将军还伺候不好你?你这军奴只要躺平就坐享其成,怕是世上最好当的。要是这也不成,那倒不要紧,军法上有,皮鞭子蘸着凉水抽,抽完了扒光衣服捆起来吊在门口,给全营看了,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