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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骨 薛直 3638 字 2天前

赵朔和面容平静胸有成竹的齐昭昀对视片刻,终于嘘了一口气,淡然答道:“她一切都好,告诉化极不用担忧,自然,你也不用担忧。”

现在他也是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四人的一员了。

然而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进了十月之后顾夫人到了预产期,孩子仍然没有降生。多日没有动静,京中的人心于是都浮动起来。

从前曾有过一个尧母门,女子怀胎有异都是吉兆,倘若这孩子真的十二月而降,那恐怕说他是天命之人都有不少人信。曾经尧帝传说就是母亲怀胎十二个月才降生,具有帝王之德。虽然此前赵朔就已经对这个孩子格外优待,但还能说是因为老来得子,眼下民间已经有了歌谣传唱,口口相传到了朝中,对顾夫人其实是大大的不利。

所谓“昭昭日,降甘霖”,真的太明显了。

就连齐昭昀也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先是孩童传唱谁也不知道从何而起的这个歌谣,后来就广为流传,掀起一阵悄悄席卷几个州县的谶语,和前朝那几个例子一样。幸而只有六个字,要真说的话意指也是模糊不清的,并不一定就是顾夫人怀中的孩子。

也有可能是齐昭昀。

或者其他人,或者如同字面意义那样,晴天降雨才是这谶语要说的时间点。

即便如此,盯着顾夫人的肚子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赵济被赵朔派往海河视察水利和漕运,带着这样一个消息进京,赵朔却暂时没有时间见他,于是先把他打发到后宫去见皇后了。

这也正中赵济下怀,他以凝重的表情让母亲遣散了侍女,简略的把外头的流言讲了一遍:“母后,现在是时间了。”

皇后也听到了一点消息。她与后族之间消息畅通,比起这些年来担当重任的儿子而言,她的父兄侄子显然更为心急,把这件事说得十分严重,催促她早做决定。然而无论要做什么,仅凭后族是不能成事的,她得等到儿子回来,与他商议。

她往西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拨弄一串佛珠,半阖着眼睛:“那你说说看,是时间做什么了?”

赵济误会她的态度仍未改变,低喝一声:“母后!你与父皇多年夫妻,应该是最懂他的人,你觉得他眼下最大的几桩心事是什么?西征,北伐,民生,国事,还有储位,再多的没有了!可你看看我现在做的是什么?对,漕运是十分重要,可是我只是代天子巡狩而已,既不管事,又不管人,钱,粮,兵,我们兄弟一件也抓不到手里,看似是父皇最倚重最信任的人,但实际上呢?舅舅他们如何,你也很清楚。你再反观顾家……娘啊,我晓得你不愿意轻举妄动,可此时不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她临盆在即,外头把她说得好像尧舜之母一样,她肚子里那个倘若真是个儿子,您想过我们兄弟和您该如何自居了吗?”

赵济急得厉害,又不敢团团乱转有失仪态,只是越说越急,还记得压低声音:“您陪伴扶持父亲多年,不遗余力,皇后之尊是您应得的,而我们兄弟……倘若父皇心中的太子人选不是我,是其他弟弟,我自认为甘心辅佐,可……那得是与我一母同胞,得是您的人!母后……你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想想,难道您愿意仰人鼻息的活着?世间什么值得您卑躬屈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