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心地关了灯回房间?睡觉了。
*
深夜,包厢里,不?知道谁唱起了那首经?典的《白月光》。
断断续续的歌声中,池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单手托着酒杯,从回来?就没再说话?。
他清楚记得,也?是这样一个昏暗的包厢,她?推门进来?...他无端想起了希罗多德的那句话?——我想看?看?月亮,却看?到你的模样。
他站起来?想认识她?,却被旁边的人告知,那是他师兄的女朋友,叫李佩央。
...大概三四年前,得知她?在?挪威,池喻去找过她?。
他看?见?了她?头发染成了金色,很?不?像她?从前的风格,她?怀里还抱了个小女孩。
他找过去只是担心她?不?幸福,看?见?她?笑着,池喻就没有下车,目送她?们消失在?街角转弯处,没去打扰。
现在?她?回国了,池喻想,是离婚了吗?而他们两个,她?和他师兄,竟然?又在?一起了吗?
她?结过婚,还有过孩子,他师兄不?介意吗?
这个想法冒出头,池喻就自觉哂然?,连他都?不?介意,他师兄周庚礼怎么会介意?他们都?等了那么久.....
他们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七年了,她?的选择还会是他吗?
***
翌日一早,李佩央起床时,楼下的人已经?没影了。
桌子上给她?留了一张字条,【抱歉,央央,昨晚喝多了。】
还知道要道歉,李佩央心想,他昨晚那么大力气,她?手背都?青了一小块。
收起纸条,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遂作罢。她?转身去叫遥遥吃饭了。
也?是大清早,周庚礼的办公?室来?了一位访客。他早上看?见?手机来?电,就知道他可能会来?了。
“师兄,打扰你了吗?”池喻敲门走进来?。
与他一身正?装不?同,池喻总是一身休闲装,儒雅不?夸张。不?像离经?叛道的艺术家,更像学者。
“你怎么来?了?”周庚礼看?着他,明知故问。
“要办画展了。来?给你送邀请函。”池喻在?他对面坐下。
他们两个人曾经?在?同一个法国画家那里学油画,同年先后入门,池喻比他小四岁,叫他师兄。
“放那吧。”周庚礼收起钢笔,点了两下,“我最近会比较忙。你的画给我留一幅吧。我让人去拿。”
“如果有剩的就给你留。”池喻笑着说,又拿出一封请柬,“这个,师兄能不?能帮我转交给佩央。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是她?接的。我才知道她?回国了。”
“她?说,她?最近有空就来?看?我的画展。”
盯着他手里的邀请函看?了两秒,周庚礼伸手接过来?,当着他的面拆开。
受邀人的名字是他亲手写的,每一画都?落笔深重,只有“央”字的最后一笔,抖了一下。
能让一个画家写字都?手抖,会是什?么原因呢?
周庚礼笑而不?语。他想起过去这七年,他一人去S大时,也?曾看?见?过他的车停在?那里...
与此同时,吃完饭,陪孩子在?客厅玩的李佩央回头看?沙发,她?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劲了。
她?昨晚给他盖的毯子,不?见?了?
“两张?”办公?室里,男人把?邀请函扔到桌子上,淡淡地说,“三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