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此事不可为啊。”京兆尹攃着额头的汗道,他这个位置在各州或许是个不错的官职,但在望京一块瓦能砸到三个官员的地方,实在算不上什么高官,唯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坐了多年,对各家的内情都极为清楚。
于氏已经破落算不上什么高门,但姻亲遍地,事关朝政或许这些姻亲不愿插手,但一个多年无所出的于家正室想要和离,这些人都要出来反对的,到时候礼法国法的一重重压下来,和离不成还要开宗祠训斥,何况…京兆尹跪下叩首,低声道,“于氏曾与…议亲,这件事若是朝廷插手,恐后世诽议。”
“我堂堂正正,何惧他人议论。”容从锦轻笑,他连现在的官员如何议论都不在意,何况后世。
“君后若想达成西北将军所愿也简单,只需要一封密旨于氏就知道该如何做了。”京兆尹心念电转。
“于夫人要的是和离而非休妻,既然要成全西北将军,不如赏他个体面。”容从锦漫不经心道,“圣旨赐他和离如何?”
京兆尹一个头两个大,史书工笔这道旨发下去,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他在中间挑拨,才以陛下的名义下了这道旨,陛下厌恶皇后的前订婚对象,竟下旨赐和离。
“君后心意若不可转回,还请由太后下这道旨。”京兆尹沉思良久,低声道,“太后地位高贵,在宗室中也极受敬仰的,太后下旨群臣也没有话说。”
容从锦颔首,又催促杨轩赶紧拟章程,等于氏和离,立即推行西北军改革的事情,如今屯田、抚孤等策在漠北等地都效果颇佳,等西北军的高层换过或是忠心于望京那以后西北的军需也得增加。
两位大臣告退后,容从锦提笔给梁氏回信,进忠在一旁感慨道,“当年于氏不识明珠,陛下知道您和于府的婚事取消不知道多欢喜,连夜求先帝,让先帝提亲。”
“哪有皇室亲自提亲的。”容从锦笑道。
“老奴说句不恭敬的,陛下待您之心就如寻常夫妻,他视您为明月皎皎,极为重视的。”
容从锦听了向来持重也忍不住唇角流露出一点笑意。
“于氏见罪陛下,赐和离也是应当的。”进忠看见这些臣子谨慎的模样,视礼法于一切就忍不住为皇权辩护。
“若非我闺中好友的一封信,告诉我秦将军还有这个念头,我也想不起来于氏。”容从锦淡淡道,“为了西北军制,只能委屈于氏了。”
“是。”进忠恭谨道。
容从锦掌权之后没有携私报复于氏,主要是他从来没有把于氏放在心上,这次也只是为了西北军的兵权。
信写好让进忠拿出去寄给梁氏,容从锦在寝殿时听到侍女这事,面色顿时一沉。
“君后不必担心,陛下与您琴瑟和鸣,是看不上那个侍女的。”抚桐不解忙劝道,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容从锦也不过是打发了侍女,何曾动怒,容从锦勉强笑了一下,“顾氏宗室不多,但也有几个,他们都是要关心皇嗣的,朝廷上的大臣也在意此事。”
他生了皇长子后再没有出,这也是双儿的正常生育能力,但在皇室就是不能容的了,他得想个法子让这些人打消念头才好。
容从锦眸底闪过一丝狠戾,温柔恭敬的皇后做了太久,竟让这些人误以为他是个贤后了,片刻容从锦神色却有些黯然,微微一叹,他待顾昭真心,就没有除去先皇和保皇党的势力,反而刻意做出些温婉的态度来,不管他对外手腕如何狠辣,这些人都以为他待陛下是既温驯又柔顺,之前也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当权者之上还有权柄,这是哪一个当权者都不能